平斯克將他的思想寫進了一本小冊子《自我解放》。這本小冊子一經出版,立即在猶太人中間引起熱烈響應。熱愛錫安運動、熱愛錫安山組織,很快就遍及整個俄國,平斯克因而也就此成為俄國猶太人追捧的偶像,順理成章地成為這場運動的領袖。
縱觀曆史,在曆史的每次緊要關頭,衝在風口浪尖上的都是熱血青年,尤其是風華正茂的學生,錫安運動也是如此。1882年,第一批意氣風發的大學生滿懷高昂的鬥誌和遠大的理想,從俄羅斯出發,以步行為主,精神抖擻地向巴勒斯坦進發了。由此也就拉開了世界各地猶太人在猶太複國主義大旗指引下移民巴勒斯坦的帷幕。
據資料記載,第一批前往耶路撒冷的人員出發時約有三百人,但最後能夠堅持下來到達耶路撒冷的移民卻隻有十六人。1882年7月31日,這些最先來到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在加法以南不遠一處無人居住的荒地,開墾出了裏申—列錫安定居點,這也是猶太人在巴勒斯坦開墾的第一個定居點。熱情過後,這些學子很快就知道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了。來到耶路撒冷後,猶太人發現這裏居住的並不都是《希伯來聖經》裏所描述的特選子民,而是一張張陌生的麵孔。這裏沒有自己的地盤,生存環境極其嚴峻。被殘酷的現實澆滅熱情之火的很多年輕人,漸漸又重新流回了城市,有些重新回到了國外,曾有一個時期,移出巴勒斯坦的人數甚至超過了移入的人數。
但無論怎樣,源起俄羅斯的這次歸鄉行動,邁出了以色列人複國的第一步,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土地上首次建立了自己的定居點。
1894年,發生在法國的一個間諜案,又一次將猶太複國運動推向高潮。
這年,一個已經主動同化為法國人的猶太裔炮兵上尉因間諜罪在巴黎被法國軍法局判處無期徒刑,流放到南美一個死亡島上,而同案的其他法國人都被宣判無罪。在這個案件訴訟過程中,有一位名叫西奧多·赫茨爾的猶裔奧地利人嶄露頭角。作為新聞記者兼出版商,赫茨爾與歐洲的不少猶太人一樣,曾積極主張猶太人主動放棄自己的小圈子,同化融入到當地的社會中去,以此期許得到歐洲人的“認同”。但在調查和報道該案的活動中,他漸漸感覺到同化的道路根本走不通。也就是說,即使你願意同化為當地的歐洲人,但在當地人的心目中,你根本擺脫不了被人歧視的猶太人身份。
通過這個案件,赫茨爾深深地感受到了沒有祖國的痛苦。1896年,赫茨爾出版了一本小冊子《猶太國》。在這本小冊子中,他提出采用政治手段解決猶太人問題,並勾畫出了猶太國的宏偉藍圖。赫茨爾的理論並沒有提出比平斯克的觀點更新的內容,唯一的區別是,他認為建立猶太國應該設法得到歐洲大國的支持,並且保障它的主權。這相比於平斯克隻是通過鼓動個人熱情而實施的錫安運動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1897年,在猶太人的曆史上是值得銘記的一年。
就在這一年,赫茨爾憑借個人的魅力和影響,經過多方奔走籌劃,第一次猶太複國大會在瑞士的巴塞爾召開(與會代表二百零四人,其中來自俄國的代表九十人),世界猶太複國主義組織正式誕生。就是在這次會議上,首次明確了“猶太複國主義的目的是在巴勒斯坦為猶太人創建一個受公共法律保障的家園”。這次會議之後,赫茨爾在他的日記裏寫道:“我在巴塞爾創建了猶太國。如果我現在公開這麼說,我會被嘲笑,但可能在今後五年,最多五十年,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它。”曆史驚人地應驗了赫茨爾的預言,五十年後,以色列國真的誕生啦!
隨著猶太複國組織的建立,移民也演變成了實現猶太人複國夢想的有組織、“有預謀”的複興運動,在巴勒斯坦定居的性質發生了根本變化。
歸途漫漫
曆史又一次將猶太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1903年,俄國爆發了一次更大規模的排猶浪潮。事件的起因是由於在某市的郊外發現了一個俄羅斯小男孩的屍體。於是,開始有人傳言這是猶太人血祭的犧牲品,一個名叫貝利斯的猶太人被推上了法庭,這就是在俄國曆史上留下汙點的“貝利斯審判”。厄運再次降臨到了猶太人頭上。當地人瘋狂追打猶太人,導致四十五名猶太人被殺,一千多人受傷,婦女被強奸,嬰兒被扔出窗外。不僅民間如此,官方也是推波助瀾。為了轉移國內矛盾,沙皇尼古拉二世縱容國內反猶勢力對猶太人實施暴力,近千名猶太人在俄國的敖德薩被打死,而執行這場屠殺的凶手就是號稱俄羅斯“綠林好漢”的哥薩克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