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除文學社在新軍中發展組織外,共進會也在新軍各標中發展會員,並且發展得很快;有些會員甚至同時參加了兩個組織,因此互相之間必然產生一些摩擦和衝突。且文學社的領導成員絕大多數是下層知識分子出身的新軍士兵,而共進會的領導成員大都是歸國的留日學生,這也使雙方不免產生了隔閡和戒心。然而當時革命形勢的發展,迫切需要兩個革命團體聯合起來,共同對敵。在同盟會中部總會的幫助下,於9月24日文學社與共進會聯合成立革命領導機關。10月10日,發動武昌起義,並取得勝利,從而推動了革命在全國的發展。此後,文學社在湖北反對黎元洪等舊勢力篡權鬥爭中,起了巨大作用,其中不少成員遭到黎的屠殺。1912年4月,文學社與同盟會鄂省支部合並。

溫生才刺孚琦

溫生才,字練生,廣東梅縣人。1870年生。自幼家貧,長期投身行伍當兵,半生奔走,飽經風霜,後賣身往南洋霹靂埠做工。因閱讀《揚州十日記》等書,反清思想勃發,參加同盟會。革命熱情日增,經常參加反滿演講。後來又聽到孫中山演說三民主義,非常信服,立意為排滿獻出生命。1909年,參加南洋華僑組織的暗殺團。後回國,本想北上燕京,謀刺滿官,無奈川資無幾,介紹無人,隻得屈身廣九鐵路做傭工,等待時機。1910年廣州新軍起義前,溫生才曾想謀刺廣州將軍增祺,因無炸藥作罷。後增祺被召人京,都統孚琦接任廣州將軍職。1911年3月底,溫生才由香港再次到廣州,謀刺廣州將軍孚琦。在給怡保同盟會李孝章等人的信中,說:"看滿賤種太無人道,恨火焚心,時刻不能耐。自從徐、汪二君事失敗後,繼起無人。弟思欲步二君後塵,因手無寸鐵,亦無鬼炮,莫奈何,暫忍。能得手有鬼炮時,一定有好戲看。弟心已決,死之日即生之年,從此永別矣!"

年4月8日,華僑飛行家馮如在廣州燕塘演試飛機,廣州將軍孚琦等官吏都前往觀看。溫生才在東門外一茶館相機行事,見有衛隊前後護擁,嗬道而來,知是孚琦到,便突然衝出,排開衛隊,左手攀轎,右手出槍。衛隊、轎夫因事出突然,四散逃走。溫生才連擊四槍,於孚琦畢命後緩步向東校場走去。當溫生才發槍時,諮議局守衛巡士鄭家森聞聲大驚,發現遊人四散逃避,溫生才獨自四麵顧盼,後又將槍丟棄,從容而行。鄭家森尾隨其後,溫生才行至竹林時,便將外衫脫掉,扔到林中。跟蹤一段時間後,前方出現站崗的巡警,鄭家森便上前將溫生才抱住,並叫巡士協助,溫生才被擒獲。

審訊中,溫生才談笑自若。清吏讓他招供,他雲:"晚飯未吃,懶得說話。"清吏送來飯菜,他隨吃隨談:"與孚琦並無仇怨。不過近來苛細雜捐,抽剝已極,民不聊生,皆由滿人專製,害我同胞。故欲先殺滿官後殺滿族,為四萬萬國民申氣。"詢以何不約幫手,答雲"此事非比鄉中械鬥,人多可壯聲威,若所約者,偶一不慎,泄露出來,豈不誤事。況人多也屬無用,即如昨日將軍前呼後擁百十人之多,何以我一聲槍即盡情跑光?"清吏詢以同黨,答雲:"此係一人所做之事,並無同黨。"清吏嚇以刑法厲害,溫輕蔑地答道:"何不將來試呀?"4月11日,李準提訊,問至行刺情形,溫眉飛色舞,雙手拍腿,聲言放第一槍見各衛隊走散,心甚暢快,後連放三槍,見均中要害,更為欣慰。李準問及同黨及主謀姓名,不供;施以嚴刑,喝用四人踩杠,雙足受傷,不能行走,但至死不供。

溫生才被交到番禺縣收押,常有差役4人勇丁10人輪流看守,其手、腳、頸項均用鐵鏈鎖牢,不能舉動,吃飯用役人喂。4月15日在赴刑場途中,神色自若,毫無懼色,沿途自言自笑。溫生才大聲說:"今日我代同胞報仇,各同胞務須振奮做人方好!""許多事歸我一人擔任,快死快生,再來擊賊。"當時兩旁觀者人山人海,與平日處決囚犯迥異,兵警重列,禁止路人觀看。番禺知事一到,喝令行刑,溫生才為國英勇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