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魏晉北朝墓葬
魏晉北朝時期的曹魏及十六國、北朝諸代的墓葬,均在長江以北,遠及河西和東北地區;而西晉的墓葬,在長江以南也有分布。此期的墓葬的發展變化可以分為曹魏(220-265)、西晉(265-317)、十六國(317-420)、北朝前期(386-534)、北朝後期(534-581)五個階段。
曹魏時期的墓葬:這時期的墓葬,在形製結構等方麵還保持著東漢末期的傳統,多是有斜坡墓道、甬道兩側帶小耳室的方形前室和長方形後室的磚墓。洛陽地區有的在前室居中張設鬥帳,帳前放日用器皿,兩側的耳室一為庖廚,一為倉房。
同一時期江蘇徐州一帶發現有石室墓或畫像石墓,其平麵布局也由帶耳室的前室與長方形後室組成。在河西地區發現的同期墓葬,總平麵與中原地區相近,隻是墓內壁畫嵌砌著大量的畫像磚,內容包括墓主生前宴飲出行及莊園、農桑、庖廚等,也有屯墾及營壘等圖像。曹魏時期的墓與東漢墓相比,不論是墓葬結構還是隨葬器物,都有簡化的趨向。
西晉時期的墓葬:以在當時都城洛陽附近發現的最重要,分布於當時的城東和城西一帶。城東已發掘的有城東枕頭山墓地、峻陽陵墓地等多處。峻陽陵墓地的23座有長斜坡墓道的土洞墓,均為南北向,且排列有序。最東的1號墓墓道長36米,墓室長5.5米、寬3米,規模最大。城西地區的西晉墓,較大型的都有寬大的磚築墓室和長墓道,墓道長度一般在25米以上,如元康九年(299)徐美人墓的墓道長度超過37米。墓室四壁砌成外凸的弧線狀,四隅砌出角柱,有的在甬道處還設有石門。墓中常置大型碑式石墓誌。出土遺物中常有貴重的金飾和大量陶質明器。
陶質明器有鎮墓獸、牛車、鞍馬及庖廚、家畜、家禽等,陶俑中有高鼻深目的西北少數民族形象,還出現具有時代特征的方形多子槅、翻口罐等器物。一些極簡陋的淺葬土坑豎穴墓,墓內僅隨葬一兩件陶罐。鄭州、南陽等地及北京地區的西晉墓,與洛陽地區的相近似。江蘇宜興西晉周氏墓地的墓葬形製與遺物既有西晉的時代特征,又具地方特色。湖南長沙西晉墓出土大量青瓷儀衛俑,地方特色更為明顯。
十六國時期的墓葬:由於當時戰亂頻繁,民族關係複雜,因此缺乏像西晉時期那種統一的墓葬形製。西安草廠坡1號墓結構與出土器物還保留西晉的特點,但俑群中,除男女侍俑和女坐樂俑外,出現了戰爭氣氛極濃的出行儀仗俑群,有武士、鼓吹和牛車,其中的人、馬都披有鎧甲。遼寧的北燕馮素弗夫婦墓,是同墳異穴的石槨墓。槨內壁繪壁畫,設漆棺。槨內殉犬,槨外小龕中有牛、雞、魚骨,是較為特殊的葬俗。隨葬品中還有印章、文具、漆餐具、金飾和玻璃器,以及大量鐵兵器、甲胄、馬具等。遼寧朝陽的後燕墓也為土坑石槨,槨內置木棺,槨室以上埋石刻墓表。
北朝前期的墓葬: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以前的墓葬,其特點是從保留較多的鮮卑習俗,逐漸向接受中原舊製轉化。在內蒙古呼和浩特發現的北魏初期墓葬,雖係磚室、木棺和有較多的隨葬陶器,但木棺保留著前寬後窄的形製,還出土帶草原民族風格的高足雙耳銅、銅羊距骨、獸飾金指環、獸紋銅牌飾等,並有北魏鑄造的銅虎符。這一階段的晚期,中原因素明顯增強。如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市)北魏使持節侍中鎮西大將軍冀州刺史琅琊王司馬金龍夫婦墓,為磚砌多室墓,由墓道、前後室、耳室及連接各室的甬道所組成。墓室總長17.5米,墓道長28.1米,全長45.6米。墓磚呈青灰色,磚側模印“琅琊王司馬金龍墓壽磚”10個字。主室西側置石雕棺床,上置漆棺。墓葬早年被盜,但仍遺存367件陶俑。陶俑大都是侍從俑、儀仗俑,身披鎧甲的步兵俑和騎兵俑。還有與陶俑相配合的馱糧馬和大小馬匹、駱駝等30多件。此外,有太和八年(484)司馬金龍墓表和墓誌各一方,延興四年(474)姬辰墓誌一方,安插在四個石礎上的漆屏風一座。石礎雕刻精美。屏風僅存彩畫屏板。屏板上彩繪曆史人物故事,各有題榜,堪稱為罕見的北朝書畫和石雕藝術珍品。從墓室結構到隨葬器物組合,特別是繪有列女故事的漆屏風等,都顯示出中原的影響。但在墓內隨葬大量披鎧的步兵和騎兵俑,還有馱糧馬、駱駝等牲畜模型,一些陶俑的麵相還具有胡人特征,又顯示了與鮮卑原來的民族經濟、文化有關的特點。大同方山永固陵墓室前設墓道、甬道,後砌前後兩方形墓室,四壁微向外凸呈弧形。墓中出土與佛教有關的石雕以及墓地與佛寺建築結合,又顯示了富有佛教色彩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