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很隆重,“皇帝”溥儀攜了一後一妃來祝賀,看到這個差點成為他後妃的女子,現在是他的弟媳了。
唐性格中的霸道和野心受到端康不少的言傳身教,溥儀不能生育這件事一直眾說紛紜,端康是有可能知道內幕的。讓侄女嫁給他,不如嫁溥傑還更靠譜一點。
唐怡瑩比溥傑大三歲,比溥儀大兩歲,受過一點新式教育。結婚之初,小夫妻倆也是相親相愛,但她畢竟是個精明又不安分的女子,長此以往的日子並不是她想要的。上不用侍奉婆婆,她年紀又輕,醇王府根本不夠她“施展拳腳”,仗著有端康撐腰,沒人敢對她怎樣,即便婆婆在世,也於事無補。
溥傑在傳記裏說,唐怡瑩剛嫁來時以為可以掌管到醇王府的內務,進門後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於是她對溥傑一家人的態度就急轉直下,對長輩禮數不周,與丈夫關係日漸惡劣,最後幹脆分居。
1924年,奉係軍閥張作霖與直係軍閥馮玉祥拉開了一場“中原逐鹿之戰”。同年11月5日,馮玉祥將清朝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驅逐出皇宮紫禁城。愛新覺羅們被趕出宮後,整個末代皇族被迫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結婚不到一年的唐怡瑩這時是徹底知道“貴族”的身份實在是靠不住的,那時她則將目光瞄準了“新貴”,有權勢和兵力的軍閥公子們——軍二代。
少帥口中“聰明透了,也混蛋透了”的女人
沾上政治的愛情不純粹,純粹的愛情逼死人。
見慣宮廷博弈之事的唐怡瑩,一眼便看穿了少帥對女人的態度。
年少時的愛情,一些人愛過就好,就像好吃的甜點,又美麗又甜膩,常吃會膩會蛀牙;一些人錯過找不回來,他們隨著時間改變;還有些人,陪你走了很多路,才覺得是他或她。
當少帥張學良馳騁在“女兒國”時,他自以為他是獵人,女人都想將自己黏在他身上,他承認自己好點色,但越是這樣的男人,越不敢輕易愛上哪個女人,一旦逼得緊了,便是他腳底抹油之時。
那麼,誰是獵人,誰是小白兔?
溥儀的《召見簿》中,第一次出現張學良的名字是在1926年4月1日,當時溥儀21歲,溥傑20歲,張學良26歲。
對待滿清皇室的問題上,大帥張作霖出於對利益的考慮,積極與溥儀保持聯係。少帥張學良對於“宣統皇帝”這塊招牌並不感冒,不僅如此,他甚至勸溥儀脫了黃袍子,辭退圍繞在他身側的遺老們,“真正做個平民”。
二次直奉戰爭時,吳佩孚潰敗、曹錕被困,直係統治被推翻,段祺瑞成立臨時執政府,北洋政府大權落入段祺瑞、張作霖之手,張學良與溥儀的初次相見約在此前後。二次直奉戰爭結束後,正是奉軍的巔峰時期。當時隻要張作霖跺一跺腳,半壁江山都跟著顫一顫。子憑父貴,少帥是京城裏炙手可熱的“獵物”,男人想巴結他,女人想黏上他。
與溥傑夫婦在北京飯店認識的經過,關於這段回憶,張學良晚年時說了如下的話:“我跟溥傑很要好,我跟他太太有關係。是他的前妻,她後來跟溥傑離婚了。她是滿人,她父親當過清朝駐西藏大臣。她幾乎成了溥儀的人,可是瑾妃說這個人不能當妃子,因為她的性情很淫蕩,最後就沒有選上。她姓唐,有一次,我與朋友們在北京飯店吃飯,在座的我的一個親戚對我說,那邊有兩人在吃飯,想認識一下我,我就過去了。見了麵,是溥傑和他太太。然後,他們就說第二天請我到他家裏去吃飯。這沒有什麼好客氣的,我就答應了。第二天到他們家裏去時,一下子把我驚呆了。這位溥二奶奶拿出這麼厚的一本粘好了的新聞剪報,都是近幾年來報紙上有關我的消息的剪貼,這就證明她早就對我有心嘛。就這麼著,我就跟她偷了,以後差一點娶了她。
“不過,後來我發現這個人完全是玩假的,我最恨人作假。她有點才氣,能寫能畫,作詩能文,什麼都會,我很喜歡她。可是,後來我發現,她畫的畫是人家改過的,作的詩也是人家替她改的。後來,我們就沒有聯係了,聽說她在香港定居。”
1926年前後,時局正以風雲突變之勢摧枯拉朽,與少帥有著千絲萬縷的女子們,差不多這時都已亮相,宋美齡、穀瑞玉、趙一荻、蔣士雲、盛九等等,以及溥傑之妻唐怡瑩。
被趕出紫禁城後,無權無勢的溥儀避住在日租界內宮島街的前清駐武昌第八鎮統製張彪的私家別墅“張園”。前朝的皇帝,縱然大勢已去,仍不忘擺足場麵地在張園自設“清室駐津辦事處”,繼續以“宣統皇帝”的身份稱孤道寡,不斷聯絡軍閥、政要,做著慕容複一樣的複辟美夢。
有張作霖這層關係,溥儀對張學良自然不敢小看。少帥對這位“皇帝”並不像老帥這麼重視,思想西化的少帥比他父親要清楚得多當今天下之勢,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溥儀一件未占。
“你要聽我話,我跟你說的是好話。”這句話從少帥口中說出,怎不讓咂舌,即便是老帥也未必會這麼直言不諱地跟清遜帝溥儀說話。
張學良晚年接受日本NHK電視台采訪時說:“我跟他很熟。”僅見一兩次麵是談不上“很熟”的,尤其“熟”到還很有些不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