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歌被後來者多次翻唱,一首《夜上海》,在民國年代戲裏更是直接運用原版原聲,車水馬龍、十裏洋場、華燈初上,她的溫軟之音,是淪陷為孤島時期上海最真實的寫照。那時的上海,由於曆史原因,晚清被迫簽署治外法權條約,大清的律法管不著,洋人的法律也不完全管用,就是這樣一個史上罕見的地方。
她的歌聲給孤島時期的上海灘帶來一抹意猶未盡的撫慰。
小報記者的無孔不入和今天別無兩樣,明星們閃著鑽石般光輝的鮮亮生活,是永遠的頭版頭條。離婚後的周璿仍然是小報的心頭好,在一些真真假假的緋聞中,狗仔隊隻能靠捕風捉影,對感情持謹慎態度的周璿,過著平靜的單身生活。
拍戲、演唱的收入,她是當時收入最高的女藝人,她不必依靠男人就能很好地生活下去,才20歲出頭的周璿已名利雙收,恢複單身的她,也許在當時很多人看來是個新的機會。她有成為賢妻良母的潛力,經濟獨立,有過失敗婚姻的女子更渴望一個安定踏實的感情歸宿。
在朱懷德之前,她的生命中曾出現過一個叫石揮的男人。感情最耐人尋味之處便是,才起了個頭,便再沒有下文了。張曼玉有次在接受采訪時說:“最讓人回味的愛情就是還沒有愛夠就戛然而止了。”
我們追問前人甚至古人的感情生活,就是因為它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可即便如此,至今我們仍然沒有明白。
白馬王子並非踏著五彩祥雲而來,也不及“小陳”帥氣會耍寶,甚至還木訥不會打扮自己。周璿在日記中寫下:
對這段感情既興奮又恐懼,但心裏知道這是個能夠托付的男人。
一個是“金嗓子”,一個是“話劇皇帝”,神交已久,不曾認識,直到某天他們在一家綢布店的開業典禮上遇到。感情這回事,都有得不到的傷感,也有患得患失的憂傷,周璿麵對小報的打探打起了“太極拳”,跟任何時代裏的女明星一樣,最初都遮遮掩掩。
而在若即若離之間,緣分再一次將他們拉離,難怪很多閃電結婚,也許一部分原因也是擔心錯過就真的過去了。那時候,周璿往返上海、香港兩地拍戲,追求了她有8年之久的朱懷德更是追到了香港。她曾對人說,以後要找不找圈內人,要找做生意的人。她大概是有些賭氣石揮不及朱懷德的猛烈攻勢,相比綢布商小開朱公子的殷勤愛慕、端茶送飯,在她腿骨受傷後又嗬護備至,離開那個大男子主義前夫的周璿,也在猶疑之中。
她去香港拍戲之前,曾托石揮代為照料家裏,可見感情不一般。朱懷德追了她七八年她都沒點頭,可見她在感情上的審慎。她和石揮合作過一部電影《夜店》,兩人曾訂下婚約,接著她飛去香港拍戲,當時周璿的片酬差不多是十根金條一部戲。
各種緋聞報道連篇累牘,一邊是石揮的新歡花邊桃色,一邊是朱懷德的覬覦,彼時的她還被醫生確診患有憂鬱症,拍完戲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內,除了工作,在她身邊可見的“家鄉人”隻有朱懷德。不論這個男人後來是怎麼不待人見,和周璿身前相識的圈內友人中,朱公子被描述成了騙財騙色的“拆白黨”,周璿一度接受也怕是被他的長情打動了。
前夫嚴華和老板兼幹爹柳中浩關係交惡,在那場離婚中柳幹爹扮演了一個濃墨重彩的角色,他顧慮周璿聽從嚴華,從而脫離他的掌控,積極鼓搗兩人離婚,甚至對周璿說出嚴華在外另有女人。當時和周璿因戲結緣的韓非也被爆出緋聞,原本感情危機四伏的兩人,爭吵不斷,她從家裏逃了出來,被小報記者描繪成“周璿卷逃”,受不了這一刺激的她在小旅館吞下了整瓶鎮定藥。
很多名人患有憂鬱症,外界的、自身成長的經曆,與後天自我保護的“與世隔絕”,藝人的世界又單純又複雜得沒道理。隔岸觀火尚且難辨真偽,何況身在其中的人。
藝人的世界千變萬化,一朝離別,他日再見已不知是何麵目,石揮寫信給身在香港的她,讓她快點回來。周璿看到小報上無所不及地報道著他的花邊新聞,追問沒有結果,隔了一年相見的兩人,平淡得仿佛初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