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高望重顏如玉,委屈求全黃金屋。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咱們今天的故事卻是“顏如玉”改變了憨蛋的命運,改變了他家庭的曆史,“黃金屋”卻也因憨蛋所戴的“綠帽子”,委曲求全而擁有,德高望重的花環,也是由此“軟飯”而連連升級。
奶奶由於自己的成分問題,恐怕連累了女兒,就別出心裁巧妙地為女兒取了一個名有趣的名字,不姓範,也不姓智,叫柳琳琳。這可能是與她從柳林口救回來的緣故,也可能是這個女孩命中五行缺“木”。奶奶是一個文化人,相信命運,但是絕對是不讚成“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謬論。當然希望這個女兒十全十美,長大後能夠大有作為。將來弄一個“皇後”什麼的來坐坐,也能為奶奶討回一個“公道”。
智魯人知道奶奶的性格,無可奈何地抱著女兒離開了。女兒哭喊著搖晃著小手,掙紮著:“娘……娘……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呀……女兒會做飯……會洗衣服……不要賣了女兒呀……,”哭喊聲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深深的巷道盡頭……
家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靜的嚇人,靜的讓人不知所措。
奶奶蹣蹣跚跚地走到屋門口,兩手扶著門框,支撐著疲憊不堪,極其衰弱的身體,目光哀呆地凝視著遠方,仿佛要將阻擋在眼前的牆壁和一切遮擋物穿透,追上去奪回遠去的女兒。就這樣,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終於,淚水盈眶而出,身體崩潰似的失足跌坐在地。
“三嬸子!”銀鈴般的喊聲打破了寂靜的小院。話音未落,花枝招展的範霜粉旋風般地闖進門來。(嗬!這簡直就是“超音速”嘛)
奶奶故作鎮靜,像換臉譜似的轉悲為喜,滿臉堆笑地說:“沒事,剛才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脖子。”
“眼睛怎麼了?又腫又紅的……”範霜粉刨根問底,似乎在審問,又像是在幸災樂禍。
“剛才去刮鹽土,不小心被鹽土迷了眼睛。”奶奶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今天是侄女兒回門的日子,我早就把紅包準備好了,你等等呀……”奶奶極力扭轉著話題。
“琳琳呢?怎麼不見琳琳了呢?”範霜粉不依不饒地問道,似乎是在往傷口上撒鹽。
奶奶再也止控製不住克製著的情緒,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孩子在咱家裏不好過,跟著受洋罪,也得不到好的教育,我讓魯人帶走了,孩子本來就是人家的,讓人家帶走也是應該的……”奶奶回答著範霜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是呀!是呀,俗話說的好,叫什麼來著?叫……叫……啊是:‘不住別人的宅子,不養人家的孩子’,‘好賴是兒,薄堿是地’,啥東西都還是自己的好,自己的隨便!沒那麼多的顧忌,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範霜粉一副看透世故的表情搶著說道。自以為,自己的幾句話就能解開奶奶的心疙瘩。回頭向憨蛋招了招手,繼續口無遮攔,直截了當地說:“憨蛋,來給三嬸子磕頭……”
憨蛋順從地走到奶奶的麵前,雙腿一曲跪了下來。奶奶急忙上前將憨蛋攙扶起來,轉身從炕上的草席底下摸出一個紅包塞給憨蛋:“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氣。霜粉的脾氣不好,以後你就多擔待著。”回頭又交待範霜粉道:“霜芬,你以後也不要任著性子,也要好好地對待人家憨蛋,夫妻應該相敬如賓才是。”
……
憨蛋的家多少年來一向是冷冷清清,雜亂無章,光棍氣十足,像個垃圾窩似的。自從娶了範霜粉這個媳婦,家裏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下子門庭若市,熱鬧非凡。而範霜粉也是勤快無比,把家裏收拾的窗明幾亮,井井有條。一日三餐有滋有味,有時有晌,生活的有規有律。縣裏的、鄉裏的、村裏的“幹部們”有事沒事的常到這裏做客,十裏八鄉“有頭有臉”的人也時不時的常進常出。憨蛋也就習慣成自然地承擔起了“買辦”和“司務長”。當然這也不需要憨蛋掏一分錢,自然有人“買單”做人情。每天都有雞鴨魚肉吃,生活起居有人照顧,家裏的“兩條老光棍”(憨蛋的叔叔和我父親)當然也是樂得屁顛顛的,隻有憨蛋憂心忡忡,但表麵上還是言聽計,從跑前跑後的,忙的不可開交。總是滿臉堆笑地“為人民服務”。也就是這些“幹部們”和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使憨蛋的家庭蒸蒸日上,無論辦什麼事情都能夠馬到成功。鄉鄰鄉親有什麼難辦的事也都找到憨蛋家讓範香芬說情幫忙,這樣一來一往,時間一長,村裏的大人小孩兒都對範霜粉十分的感激和敬仰。人脈越來越廣,人緣兒也就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