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人群站在永光河畔,一條鬥誌昂揚的農民隊伍,雄赳赳地迫使擠壓,使冷霧寒風支離破碎,一道道嶄新的陽光憑空劈將下來,被照耀著的河堤猶如一條巨龍怪蟒,蜿蜒盤桓,匍匐遊弋煥然一新。剛剛解凍的湛藍色細流,偷偷地從冰底下鑽出來,猶如條條青蛇,相互盤繞著彙合在一起,緩緩地向下遊遊去。似融非消的河道內的薄冰,真是冰凝玉潔,向上耀眼地反射著白光,接應著縷縷陽光,浩瀚的天、地、人合成一種動態般的幻覺,讓你看著河道,宛如看到了********誘人般的曲線一樣,心曠神怡……
臨時工棚、廚房、指揮部等早已經搭建起來,帳篷門兩側的對聯,卻是標語詞彙,高音喇叭高入雲端。各個生產隊隊長在指揮部的統一分配下,定下任務,各負其責,並定下竣工計劃。在指揮部的動員鼓舞下,各單位挑戰性地表達決心,都把竣工日期縮短到一比二的範圍內。頃刻之間,男女老少衝刺般奔向彎彎曲曲的河道內。一時間拉車的、挑擔子的、肩抗的、手捧的、輪鐵鍬的、钁羊鎬的像螞蟻搬家似的密密麻麻,幹的熱火朝天。口號聲、吆喝聲驚天動地。高音喇叭高唱著革命歌曲,鼓舞著鬥誌,時不時地宣布著各個生產隊的進度,表揚著某個人的名字,樹立著典型人物和單位。
範香芬小腹高高隆起,似乎不知疲倦,總是奔走在最“前沿陣地”最耀眼的地段。時近中午,也可能是她的雍容倩姿光彩奪目,竟然把上遊太陽照射冰的五彩繽紛全部吸取在了她的身上,弄的上遊黯淡無光,她卻成了整個河道的第一亮點。
“立了春,凍斷筋”畢竟是早春時光,封凍結實的河冰沒有了筋骨兒,被成千上萬的人的吆喝聲,口號聲,呐喊聲,開天辟地的開鑿聲震動得突然蘇醒,沉睡在河裏的龍王爺在睡夢中被震得連連打著噴嚏,伸著懶腰,突然挺立起來,把個一望無垠的上遊河水一瀉千裏。下遊的民工望著滔滔滾來的“天河之水”像炸鍋了的開水,紛紛向河堤兩岸蜂擁而上,又像巨人捅了巨大的馬蜂窩,人們猶如沒頭的馬蜂四處亂撞,更有甚者,像燒斷翅膀的蜜蜂在原地團團打著轉轉兒……
正在指揮部看河道圖紙的智魯人聽到如此聲音,身經百戰的他卻一反常態,慌慌張張地扔下畫筆向門外撞來。誰知忙而生亂,一頭撞在濕漉漉的門簾上,補著補丁的破門簾一下子把他的頭死死地纏繞住,越是向下撕扯越是撕不下來,越纏越緊,智魯人急的就像暴跳的雄獅,嗷嗷大叫。正在燒火做飯的二爺看到如此狼狽的智魯人,扔下手裏的火把片柴,“”嘶啦!嘶啦!”將門簾撕了個粉碎。嘴裏“咄!咄!”地跟著智魯人向河道跑而去……
看到如此巨大的變故,智魯人果斷下達命令:“誰都不許動!誰再往上爬我就槍蹦了他!”人們大驚失色,不知道智魯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第一個服從命令的是挺著大肚子的範霜粉,她毅然站在河道中間,宛如頂天立地的中流砥柱,不!簡直就是定海神針!
智魯人接著一馬當先,一邊下達著下一步的命令,一邊向範霜粉衝去:“大家都不要慌!互相緊緊地拉手擁抱,千萬不要鬆手!”大家突然明白了智魯人居然想出這樣一個損招,想用人當做人河堤,阻攔住飛流直下的河水,以保護下遊措手不及的群眾。
智魯人接著撕心裂肺地吼叫到:“已經上岸的同誌們,指揮部後勤的同誌們!快把提前準備好的麻袋裝上土,挨著我們截住水源!麻袋不夠就用裝麵粉的布袋,連同麵粉給我一塊扛過來堵住!”
剛睡醒的龍王爺,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居然被範香芬的雍容美貌所吸引,喘息著粗狂的水流向著範霜粉擁抱而來……
終於在人們的腳下築起了三米高,三米寬的麻袋大壩。河水被截住了,老龍王奄奄一息地沉了下去,清澈冰涼的河水帶著片片老龍王的鱗片溢過麻袋堤壩,漫過人們的胸脯緩緩地向下遊流去。人們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僵持著,驚心動魄。
水麵上以範霜粉為中心浮起了鮮紅的色彩,血腥味彌漫了整個河道,範霜粉軟綿綿地靠在智魯人的懷裏哆嗦著,她流產了……
…………
縣委的辦公室裏,智魯人高昂激奮,曆數範霜粉的賢惠功德。號召三縣幹部群眾以範霜粉為榜樣,學習範香芬的事跡,喊起:“向範霜粉學習!”的口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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