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羅馬入在處理非洲事務上對馬欣尼撒盡其偏袒,馬欣尼撒在羅馬默允下則盡量以迦太基的犧牲為代價,擴張其領土。整個內陸,直至沙漠邊緣,似乎都自動歸入了他的版圖,甚至巴格拉達斯河(梅傑達河)上遊,包括富鎮瓦伽,都變成了他的屬地;在沿岸,迦太基以東,直至西頓人舊城,大裏普提斯,以及其它地區,也落入其手,因之其王國西起毛利塔尼亞,東至塞利尼人之地,在陸上三麵包圍迦太基,而也處處壓迫腓尼基人。無疑,他把迦太基視做他未來的首都;迦太基的傾利比亞派在這一點上是具有其作用的。但迦太基所遭受的尚不止領土的縮減。流動的牧人由於他們國王的努力,已經變成另一種民族了。馬欣尼撒將大片土地農耕,讓他的每個兒子都得到相當多的農田;他的臣民學取他的榜樣,也開始定居與農耕了。他不僅將他的放牧民族變為農夫,也將他習於掠奪的烏合之眾變為軍人,而令羅馬人覺得足堪與他們的軍團並肩作戰。馬欣尼撒留給他的繼承者豐富的府庫,訓練精良的部隊,甚至還有一支艦隊。他的宮室所在地西爾塔(康斯坦丁)成為強國的繁榮首都,也成了腓尼基文明的主要據點之一,因為他努力培植腓尼基文明,或許,這跟他將來建立“迦太基一紐米底亞”王國的構想有關。如此,向來就受人輕視的利比亞風俗現在地位上升了,本土的禮儀與語文甚至在腓尼基人的故城——例如大裏普提斯——據有了地位。在羅馬的鼓舞下,波波爾人開始覺得跟迦太基人平等了,甚至遠優於迦太基人。迦太基的使節在羅馬甚至無言以對的被告以他們在非洲隻是外地人,非洲係利比亞人之地。北非的腓尼基文明雖然在帝國已趨衰頹時仍然盛行,但那卻是馬欣尼撒之功,而非迦太基人之功。
在西班牙,沿海的希臘人與迎太基人城鎮,如恩波利艾、薩岡騰、新迦太基、馬拉——卡和伽底斯,較早接受羅馬人的統治,因此如果沒有保護,也就更難於抵擋土著的攻擊:馬西利亞的情況亦複如此,但此城地位較前者尤為重要,而對羅馬也有其特別的貢獻,因為它使羅馬人在意大利與西班牙之間獲得了一個中間站。西班牙的本地人卻給了羅馬人無盡的麻煩。伊比利亞人並非本身沒有文化,但由於散亂多歧,我們很難獲得一個清楚的概念。伊比利亞人的文字很不統一,大致分為兩類,即艾布羅河穀區的和安達露西亞的(兩類可能又分為數支);其文字的起源甚早,在字源上接近古代希臘的,而較不接近腓尼基的字母。陶狄塔尼(塞維爾附近)有一部傳自遠古的法律書,文字有六千,此外,甚至還有曆史記錄。無論如何,這個部族被人認為是西班牙各本土部族中最有文化的,也是最不好戰的;而當其從事戰爭的時候,則照例雇用傭兵。再者,波利比阿斯的一段話大概也是形容這個部族的,就是,西班牙的農牧發達,因之在沒有機會輸出時,穀類與肉類隻需象征性的金錢就可購得。此外,他還提到他們有輝煌的皇宮,有金尊與銀尊,裝滿“麥酒”。西班牙人至少有一部分是熱衷於羅馬文明的,因之西班牙的拉丁化比任何海外的地方都更迅速。譬如,在這個時期,即使土人也采用了羅馬的溫水浴。羅馬貨幣在西班牙不但比意大利之外的任何地區流通得更早,而且西班牙的硬幣還模仿羅馬;這可能與西班牙豐富的銀礦有關。559年就出現了所謂的“奧斯卡銀幣”(奧斯卡即今阿拉岡的胡斯卡),也就是印著伊比利亞刻文的西班牙“德納瑞”;其鑄造的時代之所以不會晚於這個年限,是因為其圖印係仿製羅馬最古老的“德納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