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笑挽了陸萱的胳膊，摁她在椅子上坐了，“阿娘你也會說我是大周嫡出主，想他小小的一個高句麗怎敢小看於我。況且，我豈會叫她們欺侮了去，損我上國儀度。”
冉襄怔怔地看著長女，不知不覺間她竟已有了上國公主的威儀。
陸萱仍是不鬆口，“你說的好聽。離著千裏萬裏，你無依無靠的，公主也不過是個虛名。”
“這容易，父皇給女兒個依靠不就完了。”英娥說著就跪在了冉襄腳下，“女兒求父皇封女兒為燕國公主。如此，女兒的湯沐之地緊臨高句麗，料想他們也不敢就輕慢了女兒去。”
“這……”冉襄看向陸萱，遲遲拿不定主意。
陸萱戳著英娥的腦門，恨聲道：“你就不聽我的吧。到時候有你的苦頭吃！可別回來跟我哭，我聽不得恁些。”說著，賭氣摔簾子回內寢去了。
英娥還待要進去勸，被父親攔了下來，“你且去，我同你阿娘說。”
英娥往裏瞧了瞧，蹙眉出去。
冉襄回至內寢，見陸萱坐在榻上直抹淚，張了張嘴，又不知說甚麼好。倒是陸萱眼淚一抹，道：“陛下，即是硬要嫁英娥過去。妾身也沒話好說的。但是妾身有幾個要求。”
“你說你說。”
“頭一件，封英娥為燕元公主。就是隴元公主一般，享長公主俸！第二件，咱們是上國公主下降，可不是甚麼和親。高句麗要迎娶可以，讓他上表稱臣，奉我上國年號。不答應也沒關係，隻管投靠韃靼去，咱們不稀罕。三一件，高句麗藩屬小國，不知禮數，著王太子進京入國子監習學一年。正好咱們也能替公主準備嫁妝。”
冉襄越聽越是心虛，“這高句麗能答應麼？”
“不答應更好。”
冉襄苦笑道：“你呀！果然是做娘的，一牽扯上女兒，就沒了素日的精明。咱們雖不怕高句麗，可是有他在，咱們在北疆不多個幫手麼。”
“陛下。”陸萱正色諫言：“這些年來，高句麗是甚麼得性。你還不知道？不過是風吹兩麵倒。不趁著現下把他綁到咱們這一邊，不然嫁了女兒過去，就是受人欺侮，何苦來。他們答應，咱們還能虧待了他們不成。若不答應，顯然是有心左右搖擺，難道咱們還上趕著求他不成？”
聽到這裏，冉襄才知她不僅僅是盡疼女兒，更多是要為大周豎起一道堅實的屏藩。
“好，就照你說的辦。”冉襄上一瞬還是微笑的神情，打了起幾個哈欠後，便也有些精神不濟了起來。
陸萱趕著叫人人倒了濃茶上來，冉襄呷了兩口，仍是哈連天。陸萱還一味地說著如何給道英娥治辦嫁妝，冉襄不耐地揮手，“這些事你看著辦就是了。不用再來問朕。”說著，就搭了譚新就的胳膊步履搖晃地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