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請再稍等一會兒,車很快就來了。”
天籟一般動聽的聲音響起,輕易可以撫平心靈的煩躁創傷,相信聽過這樣的聲音,沒有人會舍得遺忘。可是,當阿萌轉過頭看到聲音的主人,那張平凡到沒有任何特色的臉,還是讓她忍不住抽了一下,那種極大的反差真的讓人有些失魂落魄。
“謝謝,我想休息一下。”阿萌說著,已經將帕子鋪開放到草地上,然後坐了上去,用手撥開黏在頰邊的頭發。
走在幾丈遠的皂衣男子走過來,然後很體貼地從身側的包裏掏出一枚野果子遞過來。
阿萌接過還沾著水氣的野果子,有些風中淩亂了。這男的未免強大了吧,這種剛摘下來在泉水中清洗過的、還透著清清涼涼的果子是神馬回事啊啊啊!!
阿萌啃著野果,微酸帶甜的果子爽脆多汁,還真合她的胃口。不由得偷偷地看了眼站在樹萌下納涼的皂衣男子,明明嚴熱得幾乎沒有風的夏天,但他卻仍是一身清清爽爽的,甚至不經意的時候,柔順幹爽的頭發和著風絲絲縷縷掀起時,那一瞬間不經意的風彩,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沒特色的……
總之,這是一個沒特色到很有特色的男人。
可惜她已經有男人了,任他再特別,她也不想多瞧。
“虞姑娘,車來了。”
聽到那道好聽的聲音,阿萌下意識地看過去,卻見皂衣男子望著遠方。阿萌歪了歪腦袋,默默地啃著野果,直到聽到一陣由弱到清晰的牛叫聲。再等了約模五六分鍾,終於路的那頭出現了皂衣男子所說的目標。
一輛牛車。
阿萌再度風中淩亂一下。她這輩子,還沒有坐過牛車哩。
“虞姑娘,車來了,還是上車罷。”
阿萌默默地打量著男人臉上的笑意,那平凡得沒特色的笑容真不好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而且,同這男人相遇不到一個時辰,她突然覺得這男人就是一神棍,好像什麼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老伯,不知去不去京城?”皂衣男子很快與趕牛車的老伯攀談起來。
“老頭子家可不在京城啊。”那老伯打量了下兩人,大抵是看出阿萌孕婦的身份,很爽快地說:“不過看這位小娘子身子不方便,倒是可以送你們到城門前。不是老頭子說,這裏離城門也有二十多裏路,這大熱天的這麼走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聽罷,阿萌知道自已遇到個好心腸的人了。
“謝謝老伯。”
阿萌感激地說,也沒有嫌棄馬車不幹淨,在老伯鋪好的幹草上坐下。
等阿萌上了車後,皂衣男子卻並未上車,在阿萌疑惑地望去時,笑道:“這裏離京城並不遠,在下走去便行了。況且……。”男子琉璃一般的眸子微微一彎,沒有再說什麼。
阿萌直覺這男人沒有說完的話估計不是什麼好話。不過聽他的話,知道他的目的地也是京城,不愁將來沒法報恩。
“年輕人好體力!”老伯稱讚一聲:“那老頭子就先將這位小娘子送到城門前。”
老伯也有點眼力界的,自然瞧得出來兩人的身份不在一個檔次上的,懷孕的小娘子衣著華貴、氣質清奇,一見就知道是京中那些大戶人家的閨女,隻是不知道為何會淪落到此,這大熱天的,身邊也沒個人伺候。而這名皂衣男子,雖然行為止舉斯文有禮,但那皂衣可不是什麼奢移品,且人長得這般沒特色,還真是瞧不出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
“這位公子,有緣定然相報。”阿萌知他不會同路了,便開口說道。她是想感謝這男人的援手,也感謝他陪自已走這一路,可是對方看起來並不需要不說,還很神棍地說他這是報答她將來的義舉。
鬼才知道將來她會做什麼義舉,未來這種事情最難測了。
告別皂衣男子,老伯趕著牛車走了。
阿萌回頭望了下,看到仍站在樹萌下眺望的男人,視野漸漸遠去,一瞬間仿佛融入了那一片青山綠水間,暈染出一道極富魅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