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上巳節,京城都很熱鬧,大街小巷擠滿了人,很多地方舉辦熱鬧的廟會,臨近河川的地方還有快船比賽,可謂是熱鬧極了。
“聽說今年城南的廟會有很多驚喜,其中讓人樂道的就是樂坊大家姬流芳的表演。咱們也去瞧瞧吧,順便去廟裏給佛祖燒香讓佛祖保佑我家溫大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聽到“溫大人”三字,虞月娟忍不住又瞄去一眼,不經意間對上那名女子愛笑的眼眸時,心頭有些發虛,正欲撇開臉時,對方卻朝她笑了笑,說道:“月娟也一起去罷,大家一起去才熱鬧,對吧,也當作散散心。”
如翠這些天都往將軍府裏跑,自然也聽說將軍府的小姐不小心扭傷腳的事情——這是將軍府對外的說法——如翠知道扭傷腳這種事情最麻煩了,行動不便,哪裏都不能去,隻能貓在一個地方呆著實在是無聊得緊,所以現在虞月娟腳傷好了,她出於善意也邀請虞月娟一起去看廟會。
“啊,我……。”
虞月娟直覺要拒絕,誰知一旁的阿萌卻說道:“月娟也一同去吧,或者還有別人邀請你一同去玩?”
自然沒有了!
那些以前與自己交好的貴女因為她哥哥身份的改變,不知是不是出於嫉妒的心態,漸漸地與她生分了。而以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世家貴女,又拉不下臉來與她交好,特別是隨著虞月卓越來越得帝寵後,很多想與將軍府攀關係的男人到她麵前獻殷勤後,自然也刺激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家女,於是那些人更不可能想與她交往了,於是不知不覺便形成了一種不尷不尬的形態,她與那些人隻能維持著一種表麵交好的模樣。所以她覺得這種日子,那些人應該不會想邀請她一起去看廟會的。
見兩人同時盯著自己,一個呆萌一個二缺,虞月娟真心壓力山大,一個不小心,便點頭同意了。然後在那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虞月娟心裏又開始後悔糾結,她為毛要答應曾經的情敵的邀請啊?難道她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降低了格調了?
沒有人理會的小包子在一旁吐泡泡,虞月娟見狀,突然覺得小包子和自己一樣孤單可憐,頓生一種同命相憐的心態,將小侄兒抱起來,捏捏他虛攏成小拳頭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軟。
如翠與阿萌商量了上祀節的節目後,二翠姑娘終於滿意地離開了。
虞月娟鬆了口氣,她雖然知道溫良不喜歡自己不是如翠的錯,但現在讓她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地與曾經愛慕的男人——現在依然愛慕——的妻子呆在一起著實考驗她的理智。特別是這個情敵總能在三言兩語間囧得人憋屈不行時,虞月娟更不想與之呆在一塊了,那也特糾結了。
等如翠離開後,阿萌將扯著姑姑頭發玩的小包子抱過來,誰知道小包子扯得緊,虞月娟怕他傷到手,隻能狼狽地低下頭,任小家夥扯著,最後還是阿萌幫忙小心地拉開。
“其實溫夫人說得對,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這樣說不定你心情也好一些。”阿萌說著,捏著小包子的臉,又揉了揉,直揉得變了形,小包子的黑眼睛裏浮現兩泡眼淚後,才笑著親親小家夥安撫。
看到阿萌竟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的侄兒,虞月娟惱火地瞪了她一眼,將小包子抱過來,說道:“你敢欺負我侄兒,小心我和我哥告狀。”
阿萌聳聳肩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看得虞月娟一陣無奈。
晚上,阿萌將小包子哄睡了後,才慢騰騰地挪回房。
其實若不是怕出門就像丟了的某位將軍晚上突然回來爬床,她還真想跟兒子睡算了。而她知道,虞月卓雖然寵兒子,但他絕對不讚成溺愛孩子,像與孩子一起睡這種事他就認為是一種溺愛,堅決不允許。阿萌還沒那狗膽敢同變態的將軍爺拍板叫囂,所以在這一事上隻能讓步了。
剛進門,卻聽到耳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很久違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阿萌知道是虞月卓回來了,明明心裏說不想他的,但在意識到是那個男人回來時,竟然一時間理智都無法控製身體反應,就這麼直接跑了進去。
於是——
佛一陣風吹來,屋內的燭光嗵的一聲滅了。
等她被扒光衣服泡在熱水裏時,阿萌還呆愣愣的,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詭異地發展成這樣……
不對,聽說習武之人修為達到一定地步時,就算黑暗中也能視物。
阿萌差點兔斯基眼:所以她現在這模樣算是給這男人看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