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的陽光太過和煦,使得人走在陽光下仿佛被一種眷戀的溫暖包圍著,不忍離去。如此美好的時節,正是適合郊外遊春踏春,上街閑逛。

京城的大街小巷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馬車行至城南的蓮花觀寺,在寺廟的廣場上停了下來。蓮花觀寺在京城裏雖然沒有白馬寺的名聲大,但也是一處遠近聞名的香火旺盛的寺院,它不像白馬寺守衛森嚴,是眾所周知的皇家寺院,平時百姓不得入內。蓮花觀寺對眾生開放,不管是誰都能在這裏得到佛祖的保佑寬恕,很多有鄉紳富豪財主家的女眷皆喜歡到蓮花觀寺上香,然後順便到寺院裏的觀蓮湖裏賞蓮觀湖。可以說,蓮花觀寺院是因蓮而得名,也因蓮而出名,很多香客到這兒來皆是奔著它的蓮花而來,甚至每年夏季觀蓮湖中央的並蒂蓮已為了京城的一景。

偌大的廣場前已經停放了眾多車馬,阿萌她們下車的時候,也有些被過於擁擠的寺院廣場的盛景嚇了一跳。

正在這時,又來了一輛富貴逼人的馬車,恰巧檔住了她們前行的路。更過份的是,馬車並不隻是路過,而是直接停在了那裏,周圍兩麵都並排著幾輛馬車,完完全全地將她們的去路給堵住了。

溫府的丫環和知夏一同上前與對之交涉,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語氣還算是溫和的:“這位小哥,這裏並不適合停車,你檔著我們家夫人的路了。”

那駕車的車夫是個穿著小廝服飾的清秀少年,隻是臉上倨傲的神情破壞了少年人特有的清秀幹淨,他用眼白的部分睞著兩個丫環一眼,倨傲地說:“真是對不起了,我並沒有看見你們家夫人,反而是你們擋了我家主子的路,瞧,我們正要去停車呢,卻不知道打哪裏來的東西阻了咱們的路。”

“你……。”

這種“好狗不檔路”的語氣真的讓人很想抽死他。

虞月娟心思較為敏感,一聽那少年的話,心裏已經明白對方是特地來找茬的。心中微慍,未等她生氣時,她身邊的那兩貨已經出麵了。

“真可憐,這麼年輕眼晴就有問題了。”如翠一臉同情地說,然後轉頭對丫環們吩咐,“咱們是講道理的文明人,不與殘疾人一般見識,對方既然眼睛不好使,咱們好心些,別再揭人家短了,對吧,阿萌?”

阿萌呆萌呆萌地眨了下眼睛,看模樣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特意找茬的,還很好心地附和道:“對,估計太陽太大了,所以一時曬花了眼吧,小心從車上摔下來哦。”

“阿萌說得對,咱們都是有素質的文明人,走吧。”如翠笑道,露出兩顆小虎牙在陽光下發亮,然後一手挽著一個,從後麵的路繞開,留下了被氣得麵色漲紅的少年小廝。

就在她們離開不久,突然聽到了慘叫聲,回首一看,卻見剛才那倨傲的小廝竟然四腳八叉地摔在地上,那慘叫上聲就是由他發出來的,可見摔得不清。

虞月娟睜大了眼睛,如翠一臉同情,隻有阿萌心中暗暗懊惱,日子過得太平靜,都要忘記自己這張烏鴉嘴了,下次絕對不能亂開口了。

“何威,你沒事吧?”一道柔軟的聲音擔憂地喚道。

叫何威的小廝齜牙裂嘴地爬起身,手腳處都有破皮,血漬從春衫浸透出來,斑斑點點的,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並不算嚴重,“多謝三小姐關心,屬下沒事。”

這時,一個丫環過來將馬車車簾打開,何纖語探出頭來打量了下何威,見他還站得起來,放鬆了口氣,但另一口氣卻怎麼也無法咽下。

“姐,你剛才為何阻止我?咱們何家根本不必怕她們!”何纖語朝馬車裏的人埋怨道。

隨著何纖語下車的是一個穿著厚重裘衣的女子,在這種溫煦的春日時節穿得卻像隆冬時節,讓人有種異樣的違和感。不過當看到女子蒼白瘦削的臉蛋和薄弱如柳的身姿時,便不會有這種違和感了,因為這是一個一眼即給人羸弱印象的女子,她的臉龐雖然削瘦,但容顏卻十分美麗,盈盈站在那兒,宛若一副引人入勝的古典仕女圖,讓人忍不住讚歎,身姿羸弱卻不真的薄弱,烏黑的雙眸沉穩,氣質清傲,淡淡望來,給人一種淩於萬物之上的盛氣傲然,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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