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阿萌依舊很倒黴地添上了小傷。
脫下外麵的衣服,上半身隻穿著一件肚兜,露出了瑩白如玉的身子,但裸露的肌膚上可以看到手肘、肩胛、背部處等多處青紫的瘀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這些都是剛才躲避刀劍中的撞傷,當然,更觸目驚心的是右手臂上被劃的一道劍傷,雖然隻是皮肉傷,但流出來的血浸紅了那一片潔白細嫩的肌膚,看起來倒比實際上嚴重。
知夏正在給阿萌處理傷,看到那道劍傷心疼得要命,不過目光卻被劍傷下移兩指處的一道看起來頗有曆史的傷痕吸引了,心裏不禁有些疑惑,看起來倒像是牙齒印,估計當時被咬得很嚴重,才會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記。隻是,誰敢咬一名禦史千金?
知夏看了阿萌一眼,見她疼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趕緊將疑惑壓下,打來幹淨的水為她清洗臉上的血漬和身上的傷。
由於出門在外,隻能草草地清理一下,至於頭發沾到的血漬隻能放回府後再收拾了,雖然味道有點重,不過知夏將一個香囊掛在她身上後,那股子血腥味兒倒是淡了點。阿萌身上的血除了手臂上的那道劍傷,其他的就是夜一的了,想到夜一當時為給她擋劍硬生生被人劃了一劍,心裏挺愧疚的。
“小姐,奴婢隻難隨便包紮一下,等回去後再找容姑娘給您包紮一下吧,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知夏憂心忡忡地說。
阿萌點頭,傷口火辣辣地疼著,但她自小意外不斷,受傷多了也就習慣了,忍痛功夫也漸長,所以這種皮肉傷雖然疼,但還能忍著。
處理好傷,阿萌穿上一件知夏在畫舫上找出來的幹淨的衣服,方出了小隔間到外頭與如翠會合。
與阿萌的淒慘相比,如翠姑娘除了衣服下擺沾了些血漬,全身上下完好無缺,活蹦亂跳得讓阿萌羨慕不已。明明當時兩人在一起,為毛被磕磕碰碰得一身青瘀的卻隻有她一人?看來老天爺果然看她不順眼。
如翠給阿萌倒了杯熱茶讓她壓驚,關心地問道:“阿萌你沒事吧?傷口嚴不嚴重?”
阿萌遲疑了下,笑道:“沒事,就手上被劃了道皮肉傷,沒流多少血,包紮一下就好了。”
如翠打量她的神色,見她表情不似作偽便信了,開始說她得到的情報:“船上撐船的小沙彌都不見了,侍衛懷疑那些小沙彌並不是蓮花觀寺裏的小沙彌,明顯是有人假扮的。現在是咱們府裏的侍衛撐船,一會兒就可以靠岸了。”
阿萌喝了口熱茶,心裏鎮定多了,不過因為受傷臉色仍是有些白。
“對了,阿萌,你知道是對你不利麼?你那時說風太大回船艙避一下風時,我本是想和你一起回去的,後來不是一個侍女說有人找我讓我過去麼?原來是有人使計將我引過去的,那人本想打暈我的,我身邊的侍衛反應快將她打暈捆了。後來發現不對的時候,我帶侍衛去找你,才發現那些人竟然猖狂得在神聖的寺院下殺手,真是太可恨了。”
阿萌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那人是誰……她是何太傅家的二女兒。不過她好像還有另一個身份,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武功很高,連夜一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天啊……。”如翠掩唇,然後眯起眼睛道:“她怎麼會想殺你?你是將軍夫人,你若出事的話,何家可承受不起將軍府的怒氣。何況虞將軍身後還有一個虞家呢,何家再大膽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吧?”
阿萌如何不知道是這樣,按世人的想法這樣很正常,但也有不正常的,“你不知道,她每回都將自己撇得很清,像這次,咱們都沒有抓到她的把柄,京裏的人都知道何太傅家的二女兒自幼體弱多病,哪裏會想到她會幹出這種事情?”
如翠聽罷,點點頭認為阿萌分析得很對。
剛喝了幾盞茶,畫舫就到岸了。
阿萌和如翠被請出船舫,便見到觀蓮湖岸上已經停了一排的侍衛,看衣著並不像是衙門巡邏的衙役,倒有些像某些人家府裏的侍衛。除此之外還有寺院裏的幾名僧尼及小沙彌同樣候在那裏。
這等仗勢惹得觀蓮湖邊的一些遊湖的路人奇怪的目光,甚至有些心思細膩的人已經敏感嗅到陰謀的味道。不過對那些人派來的小廝的打探,侍衛們一律無視了,寺院的僧尼也不會多嘴地將事情告知。
阿萌和如翠下了畫舫後,畫舫自然被侍衛和僧尼控製起來,不上閑雜人等上去,所以也不會有人發現上麵的死屍。
“阿萌,這些侍衛好像是溫大人安排的。”如翠小心地對阿萌說道,心中再一次對她家相公的料事如神拜倒,看將軍府的侍衛反應都沒這麼快呢。
阿萌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想起船上死了那麼多人,心裏開始反胃,打從心裏湧上一股寒意,覺得生命實在是太不值錢了,就為了殺她損失了這麼多人的命,何纖華不覺得很不值得麼?
當然,值不值得是何纖華的事情,事實上何纖華覺得若要達到目的,有些時候犧牲是必須的。隻是讓她痛苦的是,這次損失了十幾名青門弟子,卻沒有將阿萌殺了讓她著實痛惜。
自從上次虞月卓毫不留情地將她重傷打下山崖,甚至直接廢了她的武功起,她打從心裏恨上了被虞月卓捧在手心裏的女人。她的武功雖然在師傅耗廢了十年修為為她護著心脈才得以保住,但想要恢複全盛時期起碼要再花個三五年,如何讓她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