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阿萌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他胸前,仿佛已經睡著了。
這一次,阿萌清晰地感覺到那種火燒焚灼的滋味,很想昏死過去以逃避這種痛苦,但是太過霸道的毒性硬生生地阻止了她的逃避。
“虞……月卓……。”
如蚊蛻的聲音響起,但卻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阿萌眼角泌出淚痕,透過扭曲的光線,隻隱約看到幾個人在麵前晃。直到她伸出的手被一隻幹燥柔軟的手所握住。
阿萌眯起眼睛,看到抓著自己的人,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阿顏……。”
容顏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憐惜的表情,溫和地說:“再支持一會兒,很快就好了。你男人去了天霧山,他很快就會帶回解藥的。”
劇痛讓她的腦袋變得遲鈍,過了許久才明白她的話,心裏有些失落,但又開始覺得心疼,原本自己這一次睡了這麼久。過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閻離塵,他是不是出事了……。”
那一瞬間容顏清淡的麵容被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所覆蓋,然後她的眼睛被一隻手掩蓋住,再也看不到更多的東西。等再視線再清楚時,容顏已經恢複了輕慢的神色,正專心為她施針以減緩她的痛苦。
可是那一瞬間,她仍是捕捉到了容顏心中那種難以排譴的痛苦,這讓她難受。
而痛苦的根源,似乎是閻離塵帶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素來平淡看世事無情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然後一陣巨痛傳來,阿萌終於如願地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嘴上被滴了一滴冰涼的液體,那液體入口即化,如一道甘甜的泉水流進喉嚨裏,瞬間被火焚灼一般痛苦的五髒六腑都舒服起來。阿萌困難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妖媚的臉,隻是神情憔悴得可怕,一點也沒有了妖女的風範。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花妖兒雙眼泛著血絲,瞪大眼睛的時候給人一種魔女般恐怖的感覺,完全顛覆了以往妖嬈嬌媚的形象。
阿萌朝她笑了笑,說道:“辛苦你了……。”
聽到她這句話,一瞬間,花妖兒的臉色有些奇怪,然後猛地撲上來,抓著她的手一臉感激涕零地說:“我錯了原來將軍府還有好人的,你比起你男人來說,真是個善良的菩薩啊……。”
阿萌被她弄得詫異無比,這時候,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傳來,那奇特的聲音裏的殺機幾乎要刺痛皮膚。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那雙爪子還有用處,我奉勸你最好放開她的手。”
花妖兒如同觸電般跳開,一臉驚恐畏懼的表情。
阿萌疲倦地抬眼望去,見到門邊風塵仆仆的男人,不禁勾起唇角說道:“你回來啦……。”
虞月卓走過來,無視屋子裏一眾人,走到床前將她擁進懷裏,摩挲著她削瘦的臉龐,低聲說道:“嗯,我回來了。”
這一次治療,阿萌恢複了些許力氣,忍不住回擁他的身子,卻摸到了一手的濕濡,舉到眼前一看,是血。
“你受傷了!!!!”
阿萌以為自己叫得很大聲,但隻是比平常時的音量還小一些。
虞月卓卻滿不在意地說道:“遇到了些事情,掉進陷阱裏受了些傷。不過都是皮肉傷,不礙事的。”
說著,虞月卓看向正在收拾藥箱的容顏,將一包東西丟給她,說道:“這是三葉蘭,幾天能配出解藥?”
容顏打開那個包裹,一朵被冰瑩的冰晶圍裹的蘭花靜靜地盛放著,似乎在它盛開得最美麗的姿態時被冰封起來的,看起來栩栩如生,奪人眼目。而那層寒冰在燈光下流溢著五彩的光芒,美麗得炫目,也讓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幾度。
容顏挑起眉,有些驚訝的模樣,但卻說道:“給我十天。”說著,將那朵被冰封起來的蘭花收好。
虞月卓點頭,沒有抗議這時間太過漫長。事實上花妖兒曾對她說過,阿萌身上的毒看似羞辱人,但在天音宮裏的毒物排名中,可是前三名的殘忍霸烈,一般配解藥也要半個月的時間,容顏這還算是快了。
而花妖兒聽到他們的話,眼睛都瞪起來了,不管是虞月卓這次去天霧山一趟竟然帶回了三葉蘭還是容顏的本事,都讓她有些接受不能。
虞月卓是前個月前出發去天霧山。因為閻離塵在天霧山失蹤,而阿萌開始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虞月卓已經沒法再等,所以他招集了人手將將軍府保護得像鐵桶一般安全後,就獨自一人出發了。
天霧山位於西北地區一條高大的山脈,山勢高聳入雲,一眼望不到頂,那裏終年積雪不化,又被稱為雪山或雪海,遠遠看去山頂一片雲霧繚繞,山上白雪皚皚,可以稱為最險峻的山脈之一,傳說是為仙人居住的地方,凡人踏入無一生還的險峻地區。
虞月卓隻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回,可想而知他此次幾乎是連夜奔馳不休,以他的修為倒是做得到。不過……花妖兒沉吟地看著虞月卓背後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漬,覺得能傷著這個男人的,估計當時情況定然很凶險。果然是凡人止步的凶險地區,連虞月卓這種男人到那裏也得受傷。花妖兒承認自己心裏在幸災樂禍,看到這男人過得不好,她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