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一到隊裏就向上申請了對死者家屬的特殊保護,依照前兩次的案列,如果真的是同一個凶手,那凶手的下一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家屬,他不知道凶手是按照怎樣的邏輯來殺人的。為什麼要殺了一家人?李文一直都想不通。如果是複仇……殺死一家大小未必也太……變態了。
“他殺死被害人一家大小真是太沒有人性了,俗話說人種都沒了。那凶手對被害者是抱有多大的怨恨啊!”金零站在李文的一旁聽著李文給局長打電話,掛了電話後,想聽聽李文對凶手的心理解析解析。可對方似乎不想說什麼。
“也許真就是一個變態。殺人完全是出於自己的一種對事物的追求,我記得我以前碰到過一個案子,凶手把目標鎖定在了年輕的女人身上,一旦鎖定目標後就開始跟蹤,了解了被害人的生活作息後才開始實施自己的入室殺人計劃,凶手殺完人後一定要給死者洗個澡,再換上幹淨的衣服,畫上淡妝,最後再把死者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離開。經常都是被害人被害後很久才有人發現。後來我們抓到那個凶手,他對自己的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而他的殺人動機,居然說那是他的藝術作品。藝術就要追求完美。當時我們審他的時候,都想衝上去揍他,他殺了人居然說那是他的藝術作品。這種人就該死。”
“後來呢?”金零聽得津津有味。
“醫生說他有妄想症,判了終身監禁。”李文遺憾的說道。
“……如果這次的凶手也是有精神病呢?法律還會姑息嗎?”金零不敢看李文的眼睛,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李文沒有直接回答金零的問題,轉念想了想,要真是哪個神經病的話,估計自己也沒辦法,就像上次明明已經抓到嚴蓉了,最後還是拿她沒辦法。在法律麵前,李文再一次覺得他是那麼的無能。明明說的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可這個人人不包括一大群人。而這一大群人還是被法律保護的。而我到底在保護什麼呢?我的職責在遇到那一群在法律麵前遊刃有餘的人,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懾。還有一點自取其辱的意味。明知道他們受到的懲罰不過是限製了自由,自己卻拚了命的想抓住他們,意圖讓他們受到同等的處罰。
“嚴蓉好像就是那種人呢?”李文說著無奈的笑了笑。
“嗯?你還懷疑凶手是嚴蓉?”
“你不覺得她失蹤太蹊蹺了嗎?而且她一失蹤就發生了這件事。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也一定知道些我們正在尋找的東西。”
“什麼東西,真正的凶手?”李穎也一直在辦公室裏整理文件,聽到李文這樣說,不解的問道。她是一開始就不相信嚴蓉就是凶手,因為缺少關鍵的證據。
“一個女人要殺人,拋屍,還不留一絲痕跡,難,起碼從心理上就很難客服重重障礙。所以……她背後說不定有我們意想不到的人物。而且此人對於我們的偵破方案很了解。反偵查能力極強。也許嚴蓉隻是一個突破口。”李文側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心想也許自己也是一開始就被自己的主觀意識影響了判斷。可是同樣身為刑警的羅捷卻一口咬定嚴蓉就是案子的凶手。
羅捷的家人是得到了保護,但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就在李文和金零還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羅捷的爸爸媽媽怒氣衝衝的來到了刑警大隊,羅捷的妻子為了安撫公公婆婆也來了。雖然她心裏也很難過,但她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是什麼?人已經死了,來這裏鬧也鬧不回自己的老公的,但公公婆婆一直不死心,沒辦法,自己隻好跟過來照應著。
在接待室裏,有個年紀很老的女人在大聲的哭泣,她滿頭銀發,亂糟糟的,她是羅捷的母親。李文記得這位老人家應該很注重自己的外表才對,不過也對,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難過都來不及,誰還會那麼在意自己是不是穿戴整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在她的旁邊還坐著一位看起來比她稍微年輕一點的老人,他顯得很冷靜,不說一句話,臉上滿是氣憤,眼裏裝滿了悲痛,喪子之痛不是誰都經曆過的,這便是羅捷的父親。還有一位年輕的少婦正半蹲在哭泣的老人旁邊,一遍一遍的順著她的背,應該是怕老人一口氣不上來,那就更加麻煩了。
李文站在接待室的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裏麵的同事小心的安撫著這剛剛得知噩耗的一家人。心裏想著自己該怎麼向他們開口,畢竟很久以前,自己與接待室裏的兩位老人是那樣的熟絡,雖然時光荏苒,兩家也因為極少見麵生疏了。但關係還是在的,見了麵還是得叫一聲叔嬸兒。至於羅捷的妻子,李文並沒有見過幾次。算不上熟識。可也畢竟是舊識的遺孀……
“叔嬸兒。”李文站在門口就猶如箭在弦上,雖然自己很不願理麵對,但安撫羅捷的家屬不管是從道義上還是工作上他都必須麵對。而且這也是上頭的意思。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與羅捷的關係的。
“你……李文吧!”對於一進門就叫自己叔嬸兒的男人,羅捷的母親最先反應了過來。一見來人是李文,哭的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