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想和他們說說話。”李文示意一直在做安撫工作的同事先出去。
做了大半天思想工作的同事早就累得不行了,既然有人來拯救又何樂而不為呢?便點點頭出去了。走到門口還不忘帶上門。
“叔嬸兒……”李文在羅捷的父母麵前坐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羅捷的妻子。心想她必定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要是她能幫幫自己就好了。畢竟自己人說的話更能安撫人心。
結果,羅捷的妻子並沒有說什麼來解圍,紅著眼圈安安靜靜的坐在了羅捷母親的旁邊。
“叔嬸兒,嫂子,節哀順變。我,我……我也很難過。這件事是誰也料想不到的。既然……”李文沒有把話說完“既然人都死了,就算了”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既然什麼既然?我們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你說,我兒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兒?我要知道所有的事,不然我不甘心。”羅捷的母親找開口了。而羅捷的父親,是沒有開口說話,但他的表情告訴李文,他讚同自己妻子的話。
李文又看了看羅捷的妻子,她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龐默默的流到了下巴,然後滴落在白色的大衣上消失不見了。
“他是被人殺害的。”李文說著低下了頭。他不能說更多了,因為上頭說過此事要保密,因為《夜來香案》已經在網上流傳很久了,網友的說法各不相同,越傳越離譜,而警方卻一直沒有抓到凶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上麵決定壓下羅捷遇害的真實情況,就連他的父母也一並隱瞞,而這件事就交給了李文來處理。
“誰?是誰敢殺警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羅捷的母親其實心裏也清楚,羅捷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死了,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還是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嬸兒,請節哀順變。您應該也知道我們有時候也很無可奈何,關於案子的事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透露,還請您諒解。”李文拉著羅捷母親的手,為難的說道。
“我不諒解又能怎麼樣?我就是想知道我兒為什麼會出個差就沒了,沒了你知道嗎?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明白其中的痛嗎?他是我心裏頭的肉啊!你知道心裏被挖空的感覺嗎?你不知道,因為有一些事根本就沒有什麼感同身受,隻有自己會痛,別人隻是知道你在痛,但他卻感受不到,還要在一旁說一些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所謂的安慰的話。你說是不是?”羅捷的母親反握住李文的手,淚流滿麵的說著。
“對不起!”李文低下了頭,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開始自己其實是不願意來見羅捷的父母的,不是因為嫌麻煩,而是不知如何麵對一對近乎遲暮卻失去唯一支柱的老人,還有失去丈夫的寡婦。
“李文啊,一句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回不來了啊!……”說著,羅捷的母親又開始嚎啕大哭,羅捷的妻子也在一旁默默的抹著眼淚。而一直沒有說話的羅捷父親依舊沒有說話。
“叔,嬸兒,嫂子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侄子還在家裏等著你們吧?他年紀還那麼小,經曆這件事,他應該需要你們的陪伴和安慰還有開解。你們說是不是?”李文想起了羅捷還有一個應該有十來歲的兒子,這裏沒有他的身影,想必一定是在家裏。
“……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嗎?”羅捷的父親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他說的話,李文聽得雲裏霧裏。
“嗯?什麼?”李文一聽這句話,兩眼放光,以為這位老人家知道什麼重要的線索。
“我孫子,我孫子一年前車禍走了。羅捷沒跟你說嗎?”
“啊?”李文這次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家三口。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大的事自己居然不知道。
“所以,你看我們這一家人該怎麼過啊?哎!小的走了,少的走了,留下我們兩個老東西……”羅捷的父親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叔,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二老和嫂子一個交代。請相信我一次。”李文鄭重的說道。他是真不知道羅捷家現在就隻剩這麼三人了。想想兩位老人接連失去至親,一個女人接連失去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這一家子接下來的生活想必都要在悲傷裏度過。
第二天,李文約見了羅捷的妻子,羅捷的妻子叫劉文慧,今年年初剛過35歲,可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看不出有三十幾歲的年紀,也許是保養的好,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不過這在李文眼裏都不重要,他此次找她是為了工作的事,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他們沒有約在隊裏,而是在外麵的茶樓,李文不想給劉文慧的心裏造成壓力,當然也不能去他家裏,一想到昨天羅捷父母的表情,李文心裏也過不去。
“嫂子,我就直說了。不想拐彎抹角的,我想你也是明白人,你看?”李文選了一間不起眼的茶館,在茶館的角落裏選了一個位置。劉文慧到了以後坐下喝了一口茶,隨便問候了幾句以後,李文就開始了此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