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3 / 3)

任雪海人懶性子急,不相信任靚宇會這樣對他,即刻打電話找他說:“耶,幺兒,你連幺爸也整嗦?”任靚宇說:“幺爸你說些啥子哦?”任雪海說:“森霞在你那裏租的攤位,你一天收的多少錢?聽說別個包租場地的老板每個人收的二百耶,你們收的好多?一天四百塊錢,一天就比別人多二百,幺兒耶,恐怕不是恁格整的喲。”任靚宇說:“不可能哦,人家那些一天還不是收的四百塊錢。”任雪海說:“冠森霞有個同學叫尚天琴,她哥哥就是場地老板,她說的就是一個攤位一天二百。”任靚宇說:“這朗格又不可能尷,她哥哥是場地老板,租給他妹,當然就隻二百羅,你是什麼人,外人,外人去租他也會隻收二百?”任雪海說:“我想幺兒也不會整我嘛。”任靚宇說:“我說幺爸,長期去擺遊攤也不是辦法,你幺老子,我該喊姨婆了,她的兒子,原來在海天百貨當總經理,月薪二萬,現在去了昌源百貨,也是當總經理,我給他說了,給我們找幾個櫃台和找幾個花車,看你願不願意去,願意去我下午就和你一起去現場看看,如果地勢可以,我們就去租幾個櫃台和花車。”任雪海說:“那下午去看看吧。”

無論誰去看了這個地方都會說可以。別說以後周圍團轉還要開發成住宅小區,就是現在這裏的人流量也很大,屋外的公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底層如今是農貿市場,進出買菜的人趕場似的鬧熱,二樓以上就是商場,如今正在粗裝修。任靚宇說:“你看這個地方如何,按照目前的人流量分析,生意肯定不難做,如果以後四周的商品房修好了,生意會更好,你願意我們兩人打夥也可以,分開各做各也可以。”任雪海說:“還說各做各好些,免得以後扯皮。”任逶迤也來這裏看,此刻說:“我跟你兩個打夥做。”任靚宇說:“你跟幺爸?”任逶迤說:“我跟你。”任靚宇說:“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以後再說吧。”任逶迤聽了沒開腔,一會去一旁哭去了。一會任靚宇去解釋說:“現在商場還沒影兒,以後盈虧很難說,朗格打夥嘛?”任逶迤還是在慪氣。

任靚宇對任雪海說:“表叔那點,我們還該表示一下,他當總經理,以後總有些事情要找他幫忙,我看一個人給他點錢如何?”任雪海說:“給多少?”任靚宇說:“少了拿不出手,一人就給他五千如何。”任雪海說:“冠森霞那裏才有錢,哪天我去拿來。”任靚宇說:“你如果租一個門麵,就要準備幾萬塊錢。”任雪海說:“要恁多?拿來做啥子哦?”任靚宇說:“商場統一裝修,誰租的門麵誰出錢。”任靚宇說:“如今租商場門麵都是這樣,你和幺嬸商量一下,要租就把錢拿來。”

任雪海和冠森霞商量,覺得租個固定門麵,總比在外麵當遊攤小販強。任雪海和冠森霞專門去商場看了來,都覺得這個商場以後的生意肯定好做,本身現在就人流量大,而四周還在繼續開發,峭壁般的商品房林立在周圍團轉,幾乎都還在建設中,如今都有這麼多的人,以後商品樓房修成了還不知道要增加多少人,任雪海兩口子都認為這個投資值得,於是想方設法弄來錢,拿了五萬給任靚宇,就等著接門麵做生意了。

第五章

商場裝修的漂亮,木地板油光水滑,經營戶陸陸續續進場了,冠森霞求爹爹告奶奶的找了二萬元錢的啟動資金,去朝天門服裝市場批發來許多漂亮男女服裝。當然少不了她的打門槌生意,把襪子弄來了商場,起先商場管理人員不讓,說這麼高級的商場哪個賣襪子哦,後來找了當總經理表叔,才終於同意把她們以前沒處理完的捎帶處理了。處理完以後就不在商場繼續賣襪子。

誰也沒有想到,誰也不可能想到,門外車水馬龍的商場會生意做不走。底樓是農貿市場,生意紅紅火火。樓上的商場與街道相連,街道上的路人來去匆匆,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可就是沒有人進商場裏來,偶爾有幾個人進來走馬觀花似的溜達一圈。若大的商場空蕩蕩的,顧客寥寥無幾。冠森霞心急如焚,花了幾萬元錢的裝修費,還送了幾千塊錢的禮。說商場正常營業月租金三千,說第一月免費,第二月減半,第三月就正常收費。如今商場沒人逛,經營戶幾乎都打白板,沒有收入,連吃飯的錢都成問題。冠森霞喊任雪海去問任靚宇怎麼回事,任雪海不願意去。開導說:“商場裏的情況你是看見的,還有什麼問的,大家都賣板板,又不是哪個故意這麼做的。”冠森霞隻好自己去找任靚宇。任靚宇也哭笑不得,隻好開導說:“別著急,商場才開張,很多人不知道,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的。表叔說了,為了吸引顧客,希望商場經營戶把價格放低點,盡量微利銷售,等把顧客吸引來了,以後大家生意就好做了。為此,商場決定門麵費免交半年。”任靚宇也判斷不出商場的命運,是會慢慢好起來,還是最終隻有關門歇業。商場裏整天空蕩蕩的,雖然免交門麵費,可裝修花了幾萬呀,許多才涉足百貨生意的經營戶無不擔憂。盡管商場管理人員百般解釋,然而還是人心惶惶。做了多年百貨生意的,底子雄厚,雖然虧本心痛,然而無法挽回,隻怪自己看走了眼,如今為了減少損失,隻有撤櫃。慢慢的商場經營戶逐漸減少,進商場來的人就更少了。幸好當初冠森霞堅持把襪子拿進商場,如今商場生意不好,就找來一個花車,把襪子擺在臨街的門口,扯起嗓門吆喝:“襪子十元錢三雙,自挑自選十元三雙……”路人聞聽吆喝聲駐足觀看。冠森霞見路人觀看,越發起勁的吆喝,漸有人買,許是物有所值,選購的路人還絡繹不絕。此舉讓冠森霞稍微心安,一月下來除了開銷,還有千把塊錢盈餘。別人知道她表哥在商場任經理,無人出麵幹涉,許多人看的出,商場難成氣候,誰還去多管閑事。商場終於宣布停業,很多商家是為工廠直銷的產品,如今隻好把產品半價處理,老表來問任雪海要不?任雪海想要也沒有本錢。任靚宇去盤了許皮鞋睡衣,說比朝天門進的貨還便宜。冠森霞埋怨任雪海不該聽任靚宇鬼吹。任雪海說:“老表原來在那邊當經理,月薪二萬多,如今他也隻有重新找工作,聽說也盤了點貨,還準備去擺攤。誰曉得門外這麼多人流動,商場裏的生意會做不走呢。”

冠森霞去找她那擺攤的同學,把餘下的貨物拿去擺攤。任雪海去了秀山,說他的很多戰友都是秀山的人。轉業都回了秀山。一個月以後,冠森霞擺攤回來了。她帶去的貨物處理完了,錢則全被任雪海拿了去。幺妹問:“你怎麼不喊老幺一路回來。”冠森霞說:“他要去秀山,租場地擺攤,以前聯係好的,戰友來電話說關節都疏通了,等他去。任雪海說正組織商家。說已經有一百多家簽了協議,招滿三百家就可以正式開市場,時間大楷在五月一日。幺妹勸冠森霞喊老幺回來,說:“你不是不曉得,他這個人喝了酒就日天冒古的人,時常吹牛說假話,你都不知道他說的話那句是真的。還讓他去,他隻會把你剩下的錢搞完了邀台,不信你看。”冠森霞知道迤邐說的對,可如今在商場虧了那麼多錢,不讓男人去闖一闖又怎麼辦?她隻有聽天由命了。

當冠森霞還在擔憂時,任靚宇給她帶來了好消息。“我給你說這回幺爸不想發財都難了。”任靚宇說:“幺爸的戰友如今都是大款,沒當大款的都是當地當官的。當地盛產錳礦,資源豐富,幾乎每個戰友資產都在幾百萬以上,他原先的排長,見幺爸去了很是親熱,幺爸說他和九個戰友拜過把子,他是老幺。排長是老二,老大是連長。任靚宇沒見著老大,據說是秀山縣的一把手。排長也沒把任靚宇當外人,熱情款待。一司機開來一輛奧迪A6,排長對幺爸說:‘這台車歸你使用,我們十弟兄隻你在外地,也隻你還窮,我一定幫你,你想去哪兒,就喊司機送你去就是,老三老四老五都在開礦,還有些戰友雖沒開礦也在政府部門工作,有什麼困難,我們一定幫助你。’這些都是我親耳聽見那排長說的,你說,幺爸還會不發財麼?”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任雪海沒有消息,突然一天任靚宇來說:“幺爸完了,這回恐怕要搞的吃飯的錢都沒得。”冠森霞楞住了,說:“你前次來不是說你幺爸不想發財都不行了嗎?怎麼會這樣?”任靚宇說:“幺爸那個人。喝了點酒就打胡亂說,把別人得罪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聽他的排長二哥說,一次和連長老大喝酒,幺爸對連長說‘我在秀山,就隻認你大哥,其他的我哪個都不認,不是你大哥給他們紮起,他們哪個找得到錢。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他們那些人,我卵都不卵他。有什麼事情,直接去找連長,對結拜的那些兄弟當真愛理不理起來,甚至對排長也出言不遜,排長對我說,你們幺爸有你一半的為人處事,也不會把秀山的兄弟夥得罪完。現在我還給他麵子,還是把車讓他用,有時我還給他幫點忙,可我在這個地區還要生活還要做生意,總不可能讓我得罪兄弟夥幫他吧。真的你幺爸不如你,如果是你在我們這兒找錢根本沒得問題的。說起幺爸,排長二哥是直搖腦殼,幺爸啊,真不曉得他朗格想的。”冠森霞著急了,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任靚宇說:“這回幺爸是三個人合夥的,啥子手續都完善了的,就隻一件,把藥監局搞忘了,市場正火旺時,藥監局的人出來,查抄了三十幾家賣藥的,藥不是隨便可以賣的,辦理了手續沒事,沒手續就全部沒收,出了這樣的事情,原本一個月的市場隻半個月關張,商家沒做足月要求退錢,藥品沒收了的要求賠錢,搞的幺爸焦頭爛額,去找關係疏通,很多人不買幺爸的賬了。如今幺爸不但沒找到錢,反而拖起一屁股的債,看樣子你不拿錢去贖人,幺爸很難回來。”冠森霞氣憤的說:“懶求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