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可無衣,饑可無食,書不可一日失。”這是北宋蒲宗孟時常告誡子孫後學的話。翻開《宋史》或者《全宋詞》,關於蒲宗孟的記載曆曆在目。
蒲宗孟(1028—1093),字傳正,諡號恭敏,今南部縣宏觀鄉人。宋仁宗皇佑五年(1053)進士。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召試學士院,為館閣校勘。神宗熙寧六年,進集賢校理,後轉翰林學士兼侍讀。元豐五年(1082),拜尚書左丞。元豐六年(1083),知汝州,加資政殿學士。哲宗元佑八年(1093),死於任上。有文集、奏議七十卷,已佚。
蒲宗孟正直多謀。在任三司提舉帳司官時,參與製定新法“手實法”,積極支持王安石變法。在任翰林學士兼侍讀時,樞密都承旨張誠一驕橫放肆,時常假借皇帝的旨意來威脅同行。蒲宗孟發現後,便將張誠一說的話去問皇帝,結果全是張誠一說的假話。皇帝看出蒲宗孟剛正不阿,便拜他為尚書左丞。當年鄆州強盜猖獗,有強盜把老百姓捉去倒埋在坑中,強盜們則看受害人露出的雙腳掙紮來取樂。蒲宗孟到鄆州任知州後,抓住強盜後則按同樣的方法處死,極具威懾力。凡是抓住了強盜,他當天就拿出錢物到州府大廳行賞,因而所有官兵都非常賣力,鄆州治安迅速好轉。起初強盜盤踞在梁山水蕩,難以捕捉,官兵隻有搭起長梯偵察強盜在蘆葦裏的活動。蒲宗孟到任後僅僅下了一道“嚴禁船隻出入水蕩”的命令,便斷絕了強盜的糧食,強盜隻得自動解散了。
唐朝時期,五品以上官員,按級別分別佩金、銀、銅魚,翰林學士則沒有。蒲宗孟擔任翰林學士時,神宗皇帝說:“翰林職清地近,而官儀末備,自今宜佩魚。”於是,宋代翰林學士佩魚便從蒲宗孟開始了。明代蕭良有編注的有名童蒙讀物《龍文鞭影》中有句“細侯竹馬,宗孟銀魚”,就記載的是蒲宗孟掛銀魚的掌故。
蒲宗孟與眉山“三蘇”有姻親關係。當年蒲宗孟有奢侈享樂的習氣。蒲家的兒媳終日隻教丫環做各式圖樣的“酥花”,加糖凝結,作飯後小吃。蒲宗孟平常盥洗,有小大洗麵、小大濯足、小大澡浴之別,每次要奴婢多人。他曾經把自己的養身之道告訴蘇軾說:“晚年學道有所得。”蘇軾回答說:“聞所得甚高,固以為慰。然複有二,尚欲奉勸,一曰儉,二曰慈。”蘇軾被貶黃州後,謠傳蘇軾病死。神宗聽到非常難過,就問蒲宗孟:“朕聽說蘇軾已在黃州病故,是真的嗎?”蒲宗孟回奏說:“近日京中確有此傳說,不過真假尚未證實。”那時神宗正在吃午飯,歎了口氣說:“難得再有此等人才。”於是離桌而去。
蘇洵去世後,蒲宗孟作《老蘇先生祭文》,稱讚道:“天有靈氣,不知自秘,無物得之,獨先生兮斂為才智。地有靈光,不知自藏,無物得之,獨先生兮發為文章。先生之才,非眾人之才也,淩厲勃鬱,駕空鑿密,超後無前兮自為紀律;先生之文,非眾人之文也,健緊遒壯,排山走浪,談笑睥睨兮若無巧匠。”
蒲宗孟猶其愛才。他與北宋理學家周敦頤初次見麵就聊了幾天幾夜,並作主把自己的妹妹嫁給周敦頤作繼室。周敦頤病逝前,寫信給妻兄蒲宗孟說:“吾獨不能補助萬分一,不得竊須臾之生,以見堯舜禮樂之盛,今死矣,命也!”表達了對人生的留戀和對未竟之事的遺憾。周敦頤病故後,蒲宗孟撰《周敦頤碣銘》說他“孤風遠操,寓懷於塵埃之外,常有高棲遐遁之意”。
蒲宗孟工詩善書,《全宋詩》錄有他的詩26首,還有部分書法作品傳承後世。南部縣宏觀鄉場對麵有座岱城山,相傳是蒲宗孟的出生地,山下岱城橋邊有蒲宗孟的衣冠塚。蒲宗孟生前曾在岱城山上修建清風樓,是南部縣曆史上第一座私人藏書樓,可惜後被焚毀。
當年的盛事早也化為煙雲,隻有清風美名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