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隆古鎮的街巷穿行,很難發現一些幾百甚至上千年前的物件。倒不是這個古鎮沒有曆史,據史料記載,南部縣駐此也有1500多年了。隻是當地人善於破舊立新,讓這個古鎮處處呈現的都是新意。
幸好此地還有一條狀元溪和一座狀元橋,透過這兩個名詞我們尚且可以得知這並不是一座新興的城鎮。
南部縣城的狀元橋在炮台路與新華路交彙處不遠的溪流上。相傳北宋狀元馬涓及第後衣錦還鄉,遇上縣城西郊溪水暴漲,家鄉人民聞訊後,便迅速架了座木橋迎候他。這條溪從此就叫“狀元溪”,橋也稱為“狀元橋”,狀元橋後改建為石橋,現在則成為鋼筋水泥橋了。橋兩邊林立的商鋪把狀元溪隔在現實之外,讓路人很難想起腳下曾經的輝煌歲月。至於“狀元橋”旁邊的“狀元街”,也是近年來後人為紀念馬涓而得名。
馬涓,字巨濟,今南部火峰鄉人。宋哲宗元佑六年(1091)狀元。傳說馬父到中年都沒有兒子,便納了小妾準備生子續香火,當他得知這個小妾是為籌錢安葬父母才賣身為妾時,深為感動,便送她回家。不久,他夢見一老翁感謝他說:“我,妾父也,聞之上蒼矣。願君家富貴,涓涓不絕。”後來,馬妻終於懷孕,生了一個兒子,馬父便給兒子取名馬涓。
馬涓天資聰惠,刻苦好學,後高中狀元。馬涓中狀元以後,被派到秦州作通判,是知府的屬官,負責文案。馬涓到了秦州,拜見知府呂晉伯時,自稱為新科狀元。呂晉伯對他說:“狀元的稱號,是中了進士還沒有委任官職時用的。現在你己作了官,不可再對別人自稱狀元了。”馬涓很慚愧,連忙向呂晉伯謝過指教。呂晉伯又教誨馬涓說:“科舉之學其實沒有多大用處,然而自我修養的學問一定要好好學習,為政治民的學問不可不知道啊。”馬涓聽了呂晉伯這番話,對他既尊敬又佩服,從此把呂晉伯當作老師看待。
當時,研究程頤學說的理學家謝良佐在秦州作教授,呂晉伯經常帶馬涓去聽謝良佐講《論語》。呂晉伯每次總是危襟正坐,專心聽講,他說:“聖人的言行就在眼前,我不敢不嚴肅恭敬。”馬涓深受教育,在秦州作簽判的經曆,對馬涓一生都有重要影響。後來馬涓作了禦史,他做事嚴謹,很有政績。每當人們誇讚他時,他都說:“這都是呂公當年教誨指點的結果。”
劉器之晚年在南京作知府,馬涓在南京作少尹,是他的副職。馬涓參加殿試時,劉器之是閱卷的詳官,是他把馬涓的試卷挑出來推薦給皇上的,因此他自稱是馬涓的老師。可馬涓每次見他時,並沒有行師生之禮,劉器之很不高興,就對別人講了這事。人家把劉器之的話告訴了馬涓,馬涓說:“事情並非如此。尚書省和禮部舉行的考試,主考官主持考試,所以考取者把主考官尊為老師。而殿試是皇上親自在主持,考取者是皇上的學生,怎麼能又向其他人稱學生呢?”人家又把馬涓的話轉告了劉器之,劉器之心悅誠服,從此不再提及此事了。
當年,朝中宰相蔡京弄權,他廣羅黨羽,排斥打擊異己,又千方百計誘導皇帝貪圖享受,他本人也是極為奢華。京城腐化風氣盛行,大小權貴成天紙醉金迷,然而百姓卻在內憂外患中艱難度日。馬涓見此情景,深為國家和百姓焦慮,於是不顧個人榮辱安危,毅然上書皇帝,指斥蔡京一夥窮奢極欲、誤國害民的罪行。當時宋徽宗昏庸,政事全由蔡京等奸臣料理,因此,馬涓遭到蔡京的打擊報複,被罷官。馬涓回家後,不再出仕,後死於家中,葬於南部縣定水鎮馬村庵。
馬涓書文俱佳,可惜早年大量詩文,在遭蔡京集團打擊時,全被搜出焚毀,僅有《宋代蜀文輯存》錄其文三篇,《新刊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收錄一些作品。南部縣城文廟後狀元溪邊山岩上,刻有馬涓手跡“晴霞夕照”幾個大字,筆力雄健,蔚為大觀,但早己連同馬狀元當年的榮光掩沒在枯草泥沼和曆史的塵埃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