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觀點上的急劇轉變正在影響發展中國家的政界和商界人士,我對此有切身體會。我在10年前訪問埃及時,感覺就像埃及總理艾哈邁德·納齊夫尊貴的國賓。他邀請了幾十位媒體攝像師進行了長達10分鍾的拍攝,並在財經報道中使用我的頭像,表明外國投資者開始關注埃及。時間到了2010年10月,我在莫斯科為俄羅斯總理普京作了一次闡述,電視還播出了。那時我對俄羅斯的前景並不十分看好。一些本地媒體以奚落作為回應,認為俄羅斯不需要我所掌管的基金的資本。

在過去10年的中期,似乎隨便什麼人或阿貓阿狗都能為新興市場募集到資金。到了後來,似乎隻有阿貓阿狗做到了。然而曆史證明經濟發展就像蛇梯棋遊戲,不存在登頂的通衢大道,而梯子的數量少於蛇的數量,這表示跌下去要比爬上來容易得多。一個國家可以10年20年地爬這些梯子,碰到一條蛇就會跌到底部,又不得不重新開始。這個過程也許會重複很多次,而競爭對手紛紛超越。這種失敗發生的次數要比登頂的次數多得多。競爭者數量眾多,隻有少數國家才能把握極為偶然的成功機會。那些國家就是脫穎而出的少數國家,它們通過比同自己處於同等收入等級的競爭對手實現更快的增長而贏得了這場比賽,因此一個人均收入低於5 000美元的國家要跟處在同一收入水平的國家進行競爭。這場增長遊戲的全部內容就是超越預期以及同等收入水平的競爭對手。

那種認為這場增長遊戲突然變得容易的觀點——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贏家——是基於過去10年獨特的事實,在此期間幾乎所有的新興市場都取得了增長。這是我們第一次,而且很可能是最後一次,經曆這樣一個黃金年代,而類似的黃金年代在下一個10年將難以再現。

在過去的15年裏,我通常每個月都會在某個新興市場花上一周的時間,深入其中,與當地的各色人等會麵,在該國旅行,通常是公路旅行。如同作家阿道斯·赫胥黎所言:“旅行就是去發現原來我們關於其他國家的觀點都是錯誤的。”坐在辦公室裏看報表並不能告訴你某個政治體製是否在良好的經濟與良好的政治之間建立了聯係。

沒有人可以精確地闡述一個國家之所以發展或停滯的原因。我們沒有神奇配方,擁有的隻是一長串已知要素:允許貨物、資金和人員在自由市場流動,鼓勵儲蓄,確保銀行把資金用於生產性投資,實施法治並保護知識產權,以較少的預算和貿易赤字維持經濟穩定,保持通貨膨脹處在控製之下,向外資開放(尤其是作為交易的一部分、資本能帶來技術時),修建更好的公路和學校,讓孩子們吃上飯,如此等等。這些都是紙上談兵。這些陳詞濫調並沒有錯,但隻是列舉了一長串的做法,究竟能否在某個國家的某個時間合力產生增長,都是未知數。

要想找出那些脫穎而出的國家,關鍵的是去旅行,去理解哪些經濟體和政權目前風頭正勁,以及它們是否正在走向增長,速度如何。在全球增長放緩正在重塑世界的今天,我們需要把新興經濟看作個案。這本書會帶領你環遊世界,看看哪些國家有可能在這個經濟前景趨向發散的新時代取得繁榮或受到挫敗。一路上,我會用簡明的語言列出識別那些擁有巨大潛力的新興市場的路規。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尋找下一批能夠脫穎而出的國家,並回答這個簡單而又難以回答的問題:“錢還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