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是我國曆史上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異常尖銳的時代,被壓迫民族和階級運用歌謠的形成,唱出了他們的心聲,具有很強的政治性和戰鬥性。
元代民間歌謠有的反映了廣大人民在元朝統治下慘遭殺戮、流離失所的悲慘生活,如:
一陣黃風一陣沙,千裏萬裏無人家。回頭雪消不堪看,三眼和尚弄瞎馬。
有的則反映了天災人禍威脅人民要反抗的意識:
葦生成旗,民皆流離;葦生成槍,殺伐遭殃;李生黃瓜,民皆無家。
這種歌謠雖是附會自然現象,但正是人民要走向反抗的前奏。
有的歌謠,揭露了元代黑暗的政治統治,無情地鞭撻了貪官汙吏。元代統治者為了緩和人民的反抗,常派“宣撫使”等糾察貪暴、問民疾苦,實際上他們和地方官吏狼狽為奸,反而加添了對人民的剝削。下麵三首民謠,對此作了深刻的揭露:
九重丹詔頒恩至,萬兩黃金奉使回。
奉使來時驚天動地,奉使去時鳥天黑地。官吏都歡天喜地,百姓卻啼天哭地。
官吏黑漆皮燈籠,奉使來時添一重。
這些生動逼真的描寫,撕破,統治者用以欺騙人民的假麵具,尖銳地揭露了他們的罪惡,表達了憤激的情緒。而這種憤怒,最終要使人民起來反抗統治者.例如:
天雨線,民起怨,中原地,事必變。
塔兒黑,北人做主南人客。塔兒紅,朱衣做主人公。
這首歌謠表達了漢族人民要求擺脫民族壓迫的願望和反抗意識。
浙東人民在反抗剝削壓迫時,把民謠寫在自己的旗子上作的戰鬥號召:
山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有的民謠則成了擴大輿論、鼓動造反的革命宣言,如:
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當起義軍取得勝利後,人民又用歌謠熱情地歌頌他們:
滿城都是火,官府四處躲。城裏無一人,紅軍府上坐。
這首歌謠表達了人民勝利時的歡笑。元朝腐朽的統治就在人民進軍聲中滅亡了。
元代詩歌成就不高,隻有少數成績較高突出的詩人,但即使在他們中,也很少有可以和梅堯臣、元好問相提並論的人物。
(1)元代前中期詩歌
劉因,字夢吉,號靜修。他雖不是南宋遺民,但他的詩作卻有不少是追憶和懷念宋王朝的。如《感事》:
高天厚地古今同,共在人形視息中。四海堂堂皆漢土,誰知流淚在金銅。
又如《觀梅有感》:
東風吹落戰塵沙,夢想西湖處士家。隻恐江南春日減,此心原不為梅花。
這些詩都真實地抒發了詩人係念宋朝的心情。
劉因還寫了一些詠史詩,借題發揮,總結宋王朝滅亡的曆史教訓,如《白溝》:
寶符藏山自可攻.兒孫誰是出群雄。幽燕不照中天月,豐沛空歌海內風。趙普元無四方誌,澶淵堪笑百年功。白溝移向江淮去,止罪宣和恐未公。
白溝河在今河北定興一帶,北宋時宋遼在此分界,詩中指出宋太祖積藏金帛謀取幽燕,可惜兒孫不能繼承遺誌。趙普諫阻太祖取燕,真宗澶淵親征得勝反而增歲幣求和,宋朝一再軟弱退讓,才使宋與遼、金的分界線移到了淮水長江。劉因這番總結,的確點出了宋王朝一貫退讓妥協、苟且求安的沉痛教訓,表現了他對曆史的批判精神,具有一定認識價值。
劉因還寫了不少題畫詩和山水田園詩。他的題畫詩善於從畫意落筆,並由此發揮開去,如《題古木怪石》:
物有常形最奈看,看時容易畫時難。奇峰怪木驚人眼,誰信丹青解熱漫。
這首詩突出畫麵奇峰怪木的特征,表達了所謂“畫鬼容易畫人難”的哲理,語言淺白,寓意深刻,耐人尋味。
山水之作如《飲山亭雨後》:
山如翠浪經雨漲,開軒似坐扁舟上。西風為我吹拍天,要駕雲帆恣吾往。太行一千年一青,才遇先生醉眼醒。卻笑劉伶糟曲底,豈知身亦屬螟蛉?
此詩想象奇巧,比喻新鮮,充分體現了作者開闊豪放的胸際,詩人對劉伶沉醉糟曲的人生態度的嘲諷,也表明了作者關注現實的人生理想。
劉因的五占多學陶淵明,如《利居雜詩》:
鄰翁走相報,隔窗呼我起:數日不見山.今朝翠如洗。
此詩清新活潑而衛純樸自然,頗得陶詩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