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明代散曲與民歌(2 / 3)

詩中描寫機織工匠的繁重勞動和不平待遇,反映了資本主義萌芽初期對雇工的剝削,具有較高的認識價值。

陳鐸的散曲,有一些對勞動人民的智能和才能予以肯定和讚揚,如[小桃紅]《花鋪》:

象生妙手本行家,妝點春無價。蜂蝶相看索驚訝,會纏紮。鋪絨蘸蠟工夫大,海棠非假,薔薇不亞,幻出四時花。

又如[朝天子]《搭材》:

蔑笪兒緊紮,木植兒巧搭,利腳手分高下。一關一捩旋生發,就裏工夫大。自己尋常,傍人驚怕,半空中難作耍。舍衛城建塔,蓬萊宮上瓦,不是我誰承架?

前者稱讚紮花者手藝精巧,所紮的花與真花一樣,連蜂蝶也辨別不出;後者讚頌搭材匠人技巧熟練、精湛,肯定他們對社會的貢獻。

陳鐸還對那些招搖撞騙、狐假虎威的社會渣滓、寄生蟲進行了尖銳的嘲諷和鞭撻,如[天淨沙]《牢子》:

當官侍立公堂,歸家欺侮街坊.仗勢渾如虎狼。軍牢名項,一生那到監房!

又如[水仙子]《葬卜》:

尋龍倒水費殷勤,取向僉穴無定準,藏風聚氣胡談論。告山人額自忖:揀一山葬你先人,壽又長,身又旺,官又高,財又穩。不強如幹謁侯門?

再如[滿庭芳]《巫師》:

形骸太蠢,手敲破鼓,口降邪神,福雞淨酒嗯一頓,努嘴拌唇。才說是丁三舍人,又賴做楊四將軍,一個個該拿問,依著律審允,不絞斬也充軍。

作者用漫畫式的手法,寥寥幾筆,把牢子、葬士、巫師等社會渣滓的醜惡嘴臉勾勒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語言樸素而幽默,詼諧而又辛辣,通俗易懂,突出了這些作品的現實性。

馮惟敏,字汝行,號海浮。是明中期著名的散曲作家。

馮惟敏的散曲以豐富的內容反映了當時社會的現實矛盾,思想較為深刻。如[玉江引]《農家苦》:

倒了房宅,堪憐生計蹙;衝了田園,難將雙手杌。陸地水平鋪,秋禾風亂舞。水旱相仍,農家何日足?牆壁通連,窮年何處補,往常時不似今番苦,萬事由天做。又無糊口糧,那有遮身布,幾樁兒不由人不叫苦。

作者以沉痛的筆觸,寫出了農民在水早天災時貧困、悲慘的生活,寄寓了作者的深切同情。有的則揭露了官府對勞動人民的殘酷壓迫,如(胡十八)《刈麥有感》:

穿和吃不索愁,愁的是遭官棒,五月半問便開倉。裏正哥過堂,花戶每比糧。賣田宅,無買的;典兒女,陪不上。

詩中描述了官府的重壓,使得人民賣田賣女,傾家蕩產。

馮惟敏的散曲中還有一些揭露了官場的腐朽和世態的醜惡,表現了他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的心情,也表達他的憤慨與不滿。如(朝天子)《感述》:

矯情,撇清,心與口不相應。誰家貓犬怕聞腥?假意兒妝幹淨,掩耳盜鈴,踢天弄井,露麵賊不自省。醜聲,貫盈,遲和早除邪佞!

作者通過此詩斥責了封建統治集團兩麵三刀的偽善虛假。

馮惟敏的散曲語言平易流暢,不尚浮華,持重本色,繼承元代豪放派散曲的傳統,形成了剛勁質樸、爽朗豪放的風格,在明代散曲中占有重要地位。

薛論道,字譚德,別號蓮溪居士。著有散曲《林石逸興》,收集小令一千多首。這些作品內容比較豐富,有一部分是描繪邊塞風光,表達將士們懷念家鄉之思與捍衛祖國之誌,如[黃鶯兒]《塞上重陽》:

荏苒文重陽,擁旌旄倚太行,登臨疑是青霄上。天長地長,雲茫水茫,胡塵淨掃山河壯。望遐荒,王庭何處?萬裏盡秋霜。

又如[黃鶯兒]《邊城秋況》:

無奈楚天高,聽征鴻雲外號,聲聲刺入人心竅。風吹戰袍,月明寶刀,朱顏紅葉皆零落。冷蕭蕭,鄉關何處?萬裏路迢迢。

薛論道的散曲中,有一部分則直接揭露了當時社會的黑暗、社官場的腐敗和世態的炎涼,如[沉醉東風]《四反》:

貪婪的喬遷疊轉,清廉的積謗叢愆;忠良的個個嫌,奸佞的人人羨;競不知造物何緣?空有天公不肯言,任旁人褒亂貶。

又如[水仙子]《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