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明代散曲與民歌(3 / 3)

翻雲覆雨太炎涼,搏利逐名零戰場,是非海邊波千丈。笑藏著劍與槍,假慈悲論短說長。一個個蛇吞象一個個兔趕獐,一個個賣狗懸羊。

蠅頭蝸角鬧穰穰,蟻陳蜂衙處處忙,呼牛道馬喬模樣。暗藏著參與商,霎時間禍起蕭牆,平地裏翻成浪,滿天空露潔霜,分什麼紅紫青黃。

作者對是非顛倒、邪惡忠奸不分的黑暗現實、對蠅營逐利、口蜜腹劍的世態炎涼進行了尖銳的批判和揭露,言辭激烈,諷刺辛辣,現實性意義表現得比較強烈。

(2)明代民歌

明代民歌比較繁榮,現存集子中大都是在城市中流傳的俗曲,內容多為情歌。

在這些情歌中,突出地表現了勞動人民要求擺脫封建禮教束縛,爭取戀愛、婚姻自主、自由的願望,表現了新興市民階級的思想感情,形成了明代民歌鮮明的時代特色。如:

乞娘打子好心焦,寫封情書寄在我郎標;有舍徒流、遷配、碎剮、淩遲,天大罪名阿奴自認去,教郎千萬再來遭!

又如:

結識私情弗要慌,捉著子奸情奴自去當。拚得到官雙頭跪子從實說,咬釘嚼鐵我偷郎。

這種不顧一切追求愛情自由的決心,顯示了感情的堅貞執著以及與封建勢力毫不妥協的鬥爭精神。再如:

要分離除非天做了地;要分離除非東做了西!要分離除非官做了吏!你要分時分不得我,我要離時離不得你.就死在黃泉也做不得分離鬼!

歌中所述這些男女熱戀中所發出的誓言,不僅表達了他們堅貞不渝的愛情,而且是對封建統治壓迫的強烈的叛逆,表現了忠於愛情的忠貞。

明代情歌,有一部分是對勞動人民真摯愛情熱情洋溢的歌頌,如:

傻俊角,我的哥!和塊黃泥兒捏咱兩個。捏一個兒你,捏一個兒我,捏的來一似活托;捏的來同在床上歇臥。將泥人兒摔破,著水兒重和過,再捏一個你,再捏一個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歌中以新穎、奇特的比喻,表現了一位熱戀中的少女天真、活潑的形象,以及她與情人之間相思情切、親密無問的美好感情。又如:

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

再如:

對妝台忽然間打個噴嚏,想是情哥思量我寄個信兒。難道他思量我剛剛一次?自從別了你,淚珠垂;似我這等把你思量也,想你的噴嚏兒常似雨。

以上歌中語言都以新巧構思,奇特的想象,表達了相戀的人刻骨的相思和奔放的熱情。

在明代民歌中,有些反映丁當時的社會現實和階級矛盾,這些雖然不為當時搜集民歌的封建文人所重視,但這卻是人民的意誌和心聲,具有重要的認識意義。如李開先的《一笑散》中的這樣一首民歌:

奪泥燕口,削鐵針頭,刮金佛麵細搜求,無中覓有。鵪鶉膆裏尋豌豆,鷺鷥腿下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老先生下手!

歌中對統治者貪得無扶和無恥的剝削手段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無情的嘲笑。又如《富春謠》:

富陽江之魚,富陽江之茶.魚肥賣我子.茶香破我家。

采茶婦,捕魚夫,官府拷掠無完膚。……

歌中敘述茶香魚肥的時候,勞動人民反而要賣兒鬻女,家破人亡,可見官府搜掠之殘酷。

明代設東廠、西廠等特務機構,製造殘酷、凶暴的恐怖氣氛,下麵這首歌謠就反映了當時他們製造的社會黑暗:

一案牽十起,一案飛十裏。貧民供邊簍,富有吸骨髓。案上一點墨,民間千點血。

明末農民起義大規模興起後,民歌又成了宣傳起義、鼓舞廣大人民的戰鬥號角,如: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早早開門迎闖王,管教大小都歡悅。

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金江山,銀江山,闖王江山不納捐。

這些歌謠,以鮮明的階級感隋,傾吐了廣大人民對農民起義的擁護與愛戴,這些感情真摯的民謠,對壯大起義軍的聲勢也起了很好的宣傳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