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3 / 3)

而且,妻子還得幫助後夫家裏再做三年,才能回家。

以一位知縣大老爺的身份,鄭板橋目擊耳聞,寫下這些血淚斑斑的詩篇,為最普通、最底層的人民灑一掬同情之淚,除了寄托他的悲憤無奈,也證明著鄭板橋作為一個清官的底蘊和知識分子的良知。

他為此才與貪官汙吏地方豪強發生衝突,而這衝突是不可調和的。民眾的血淚使他無法調和。

當然,鄭板橋不僅是一位詩人,他還是這一方土地的父母官。責任感驅使著他要為濰縣父老辦點實事。他繼任後,一件是開倉賑濟,一件是修城。這都是拯救濰縣人民於水火的大事。

濰縣大饑荒,鄭板橋與貪官汙吏、地方豪強的衝突加劇,在這之後,鄭板橋就憤然辭官而歸,回到江南老家,與竹為伴,做“二十年前舊板橋”去了。

鄭板橋從濰縣掛印而去。

他本來是在民間的疾苦中打過滾的人,為了擺脫疾苦和救民於倒懸,才去當官。

可是,官場經曆教訓了他——

他隻能做竹子,做石頭,做蘭花,而獨獨不能做官。

“當官不與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於是,他才憤然辭官,又回去當他的狂傲名士了。

板橋之怪,還怪在他不入凡俗的種種奇思異想,而他的這種怪,正是他的通達可愛之處。

鄭板橋愛民,百姓對他也喜愛有加。他雖然卸任歸田,民間口碑尚在。

在揚州、興化、範縣和濰縣民間,有種種傳說,記錄了當年板橋判案的故事。這些故事有的散見於清人筆記,有的則父老代代相傳。雖然年代久遠,他的扶正壓邪的故事漸漸淡化了,可是留下的則是帶有雅謔意味的板橋的趣怪故事。

濰縣士紳中有真善人,也有偽善人。據說,城西賈莊有一位賈“善人”霸占一寡婦之女。寡婦告到公堂,姓賈的恬不知恥地硬說他是憐惜弱女,純屬行善。

鄭板橋不動聲色地說,行善應當獎賞,關照賈善人侍立一旁,看他當堂審案。

第一案是鄰居為毀衣打官司。鄭板橋說:“有善人在此,善人贈爾等一袍,不就了案了麼?”姓賈的劣紳隻好脫下長袍,給了告狀者。

第二案是窮戶欠富戶二十兩銀子,富人索債告到公堂。鄭板橋說,這正是善人行善良機,關照姓賈的出銀了結。姓賈的無言以對,隻好忍氣吞聲,掏出二十兩銀子,以證明自己真是善人君子。

第三件案子是老嫗告兒子忤逆,兒已外逃,老嫗氣憤不已。鄭板橋又判說:“有善人在此,善人代你兒挨大板,可為你老人家消氣。”

賈善人連忙叩頭,表示願意退出霸占的少女,隻求不挨板子.就這樣,鄭板橋讓這個家夥不打自招,剝去了假善者的偽裝。

板橋到濰縣不久,一批豪紳見新任縣官並不上門謁見,欺負他是一介書生,想給鄭板橋一點顏色看,就派惡奴到衙門鬧事。

板橋回衙,惡奴裝瘋賣傻,當街胡鬧,故意踢倒小販攤位,要小販告官。板橋訊問是誰主謀?是誰撞倒攤位?惡奴們齊聲說是衙門口一塊青石。鄭板橋知道這些人是有意與新任縣官為難,但不露聲色,準諸人作證。

板橋對著青石大怒道:“諸人告你,綁赴大堂,聽候公斷。”此時,不少人擁至堂下,看新來的縣官如何出醜。

鄭板橋審石頭,石頭自然無語,板橋又關照打石頭大板,要石頭開口。板擊青石,惹得惡奴一個個大笑不止。

板橋故意問惡奴為何發笑,惡奴說,石頭無嘴無腿,如何開口?

鄭板橋勃然變色道:“既知石頭無嘴無腿,何以作偽證欺負本官?”關照把證人一個個捺在堂下,重責四十,打得惡奴啞口無言。

從此諸豪紳知道新任縣官非等閑之輩,不敢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