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這次“攤牌行動”的貿然發起,等於給作戰雙方的士兵開啟了一道死亡閘門(1)(2 / 3)

自一九五一年初春王近山率三兵團入朝作戰,到一九五二年十月已曆時一年半之久。一年半以來王近山可謂艱辛倍嚐,時時憤懣不已。在國內作戰時,王近山素以所向披靡的常勝將軍著稱,而當他躊躇滿誌率部入朝,卻不料五次戰役一仗就折損了一個一八○師。五次戰役後,彭德懷通知王近山回北京向毛澤東主席彙報五次戰役的情況和一八○師受損失等問題。王近山帶著秘書武英返回北京,住在北京飯店。武英對那次會見印象很深:“在北京飯店住了十天後,我陪王近山在一個夜間向毛主席彙報了。彙報前有人誣陷王近山‘右傾’,造成一八○師的損失。毛既認識王近山又了解王是常勝將軍,對誣告半信半疑。後我返朝拿來證據(陣中日記)交給主席仔細審查。此間徐向前、彭德懷、劉伯承、鄧小平等都先後向毛主席打過保票,說王近山根本不存在‘右傾’。後來,主席親自調查研究後,又找王近山談了一次話,並對王近山說明,一八○師的損失,責任不在他。”

五次戰役之後,毛澤東不但支持了鄧華提出的不再打第六次戰役的建議,而且適時地提出了輪番作戰和零敲牛皮糖的戰法。從一九五一年七月開始停戰談判不久,美方即時斷時續發動進攻。誌願軍則指導思想明確,以堅守防禦,積少勝為大勝。這樣,至該年十一月,成功地頂住了美、韓軍隊發動的夏秋攻勢。但在這一階段,由於缺少堅固持久的防禦工事,僅以山地的有利地形和一般野戰工事與敵抗衡,在敵人的炮兵、航空兵和坦克部隊的火力突擊下,傷亡較大。這樣,到一九五二年春第三兵團結束休整,開上防禦陣地之際,誌願軍的指導思想進一步明確,就是要鞏固陣地,建立以坑道為骨幹、支撐點式的防禦體係。各部隊士兵們都行動起來,自設小鐵匠爐,用廢彈片打製工具,組織伐木,被複坑道,使陣地工事由野戰築城向永久築城發展。至八月底,誌願軍第一線六個軍即完成坑道一百九十多公裏,塹壕、交通壕六百五十公裏,各種火器掩體一萬數千個。“橫貫朝鮮半島數百裏的戰線已形成了具有二十至三十公裏縱深的、以坑道為骨幹、支撐點式的防禦體係。”

當王近山坐著他的美式敞篷吉普,由他的經驗豐富的司機朱鐵民開著車,到各部隊一一察看防禦地形時,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各級指揮官們說,有這樣的坑道、這樣的防禦體係,基本上沒什麼可擔憂的了。“看來,我們要打一種以往在國內戰爭中沒有打過的現代化規模的陣地戰了。”司機朱鐵民記得,在視察平康方向的西方山陣地時,“王近山站在交通壕裏,手指著南邊敵人陣地方向,哈哈笑了一陣,叫道,範弗裏特,我等著你來攻,我準讓你無功而返!”

是的,有了這樣堅固的坑道防禦工事,似乎就有了一種勝利的依托。攻無不克雖然不敢保證,但守住一條防線卻不在話下了。

進入九月份以來,誌願軍整個主線的防禦部署為:東線,以二十兵團指揮六十八軍和十二軍,以及人民軍的一軍團和三軍團;西線為十九兵團指揮六十五軍、三十九軍和四十軍;中部戰線則由三兵團指揮十五軍和三十八軍。為粉碎美軍可能發動的秋季攻勢,誌願軍從九月中旬開始先敵舉行戰術反擊,在整個戰線上造成敵方的被動挨打局麵。從十月八日起,由於戰俘遣返問題的談判僵持,美方在朝鮮停戰談判中單方麵宣布無限期休會,同時在中部戰線頻繁調動部隊,預示著一場攻擊將要進行。

那麼,敵人的攻擊方向將會選在什麼地段?在三十八軍防守的鐵原以北方向,激戰剛剛過後。那是在白馬山高地,三十八軍與南朝鮮第九師曆經十多次攻防之後,雙方都受到慘重的傷亡,三十八軍最終沒能占領並鞏固白馬山陣地而敗下陣來。顯然,在這個方向,敵人不會馬上再投入兵力做主攻方向。而在十五軍防守的五聖山(金化以北)方向,由於我軍陣地堅固,易守難攻,敵人也不一定會做主攻方向。可能性較大的是三十八軍與十五軍防禦結合部——西方山,那裏穀地開闊,便於機械化部隊的展開和突進,範弗裏特完全有理由把主攻的矛頭指向西方山。好吧,那麼就在西方山的穀地展開一場血腥大戰吧!十五軍將其主力四十四師擺在西方山,三十八軍也將其主力一一二師擺在了西方山。炮火集中,工事齊備,一切惡仗將由攻擊一方引發!為了隨時得知西方山防線的消息,王近山特將兵團作戰參謀吳安良派到十五軍四十四師。遺憾的是,戰局發展並非往往在預料之中,後來,敵人的主攻方向選在了五聖山以南的上甘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