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你讓我放下執念,然而有的緣分卻來的措手不及。是從什麼時候起呢?會好奇你的去向,會跟在你身後偷偷的觀察,會因為看見你驀地欣喜若狂,會因為幾天沒見你而感到悵然若失。愛慕止不住,心底開始升溫。但那個晚上,我竟發現你是名女子!當時的心情,無法言說。我想:就這樣吧。帶著這個秘密,選擇放手。沒想到,我高估了自己。”
我選擇了當公子的侍女,哪怕端茶遞水也無比滿足。我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卻還是被公子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公子不曾點破,我也假裝不知。一種微妙的平衡奠定著,這樣很好,很好。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哪怕公子是利用,我也沒有半分怨言。”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陷入夢境的妙歌喃喃夢囈,口齒不清,勉強能辨別出她說的話。
“公子,其實我一直很想很想知道,你的真名,叫什麼呢?”妙歌的聲音極輕,但滁聽到了心中狠狠一震,抿了抿下唇,貼近妙歌的耳朵,低喃道:“”我叫顧悠然”,輕飄飄的話語如同一根羽毛拂過耳廓。
“公子,”妙歌看著眼睛越來越模糊的身影,淚落連珠子,“永別了,公子——”
滁看著床上閉著的雙眼突然滾出淚來,沉默良久。
……
久違的陽光,在清晨悄悄扣動著窗戶,外麵的積雪消融了大半,天色微亮,君修動了動身子,隨後醒了過來。他就在梅園最近的宮殿裏,身上蓋著柔軟的棉被。他分明記得昨日舞了劍,是倒在雪地上的啊?
他披合上衣服,走了幾步,便看見縮在門檻將自己抱緊的還不會醒過來的滁。
神情一怔,心中了然,又折回了步子,將那床被子拿來給滁披上。滁第一次睡得那麼熟,連蓋上被子都沒有被驚醒。
他的嘴角一勾,邊看見滁胸前的衣服露出一塊白色的錦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沒有多想,隻是頓了頓步伐,便再次邁開步子。
“備馬——”
朗朗的聲音劃破清晨的曦光,達達的馬蹄聲伴隨著挺拔的身影一路向北。
睡夢中的滁悠悠轉醒,柔軟的棉被帶來暖意,滁卻不敢也不會有半分眷戀。他掀開被子,看見胸口露出一角的錦帕,亦如從前一樣那般潔白。他默默地藏好,臉上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遠在北方的酒肆內,麵色冷酷的冥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樓玄,默不作聲地添了一床舊被子,決定自己出去探一探。
天已經亮了,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冥隻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壓抑,空氣中隱隱雜著一股奇異的味道。碧瑤山離得不遠,冥施展著輕功,不一會兒就到了山腳。這邊的天氣,比國都要冷的多。
突然,冥的神色一凜。
他知道了那股奇異的味道是什麼了,是血腥味兒,隔得近了,味道便濃鬱了幾分。這裏的味道濃很多,覆蓋著的雪也無法隱匿掉這味道。
不遠處有幾處坐落的人家,看來真相就在眼前。
越靠近,血腥味兒愈發濃鬱。
冥推開一間屋子,濃鬱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屋子裏很陰沉,冥仿佛聽到了時斷時續的抽泣聲。
還有幸存者?
他仔細尋找著聲源的來曆,終於在貌似是廚房的地方找到了。
一個身形瘦削的小男孩兒,伏在一個更加瘦弱的女孩兒身上,痛苦著。嗓子都哭啞了,便隻能哭出時斷時續的音調來,淒慘無比。
“隻會哭嗎?”
冥突然開口,冷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
地上的男孩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立刻抬起頭來,目中流露著驚恐之色。他想要後退,卻是腿腳麻木,跌倒在地,一手指著冥,聲音嘶啞著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孩兒正是出門狩獵後回來的四兒,他沒有想到隻是出去一趟的時間,活生生的親人就以那樣慘壯的死亡迎接他。他半夜回來,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這一慘像。此時的他,身子靠近著仍有餘溫的阿姐,眼睛通紅。
“還真是無能啊!”冥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語氣中盡是嘲諷之意。冥轉了轉頭,眼睛掃過房間裏暗紅的血,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死去的女子身上,然而,他突然發現,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