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金陵等地的名家名派
四僧中的石濤與弘仁,都與安徽諸畫派存在較密切關係。前者與宣城梅清相互影響;後者因活動於安徽歙縣休寧一帶,被視為新安派的代表人物。弘仁與同時的查士標、孫逸、汪之瑞稱新安四大家。同時著名的安徽畫家還有程邃、戴本孝、肖雲從等人。上述畫家的藝術風格大多具有遺民思想,以學習倪瓚的風格滿足徽商的好尚,又善於師法黃山、齊雲山,畫法受版畫影響而多幾何形狀,風格寧靜淡寂。
以安徽各派中,以肖雲從為代表的姑熟派亦頗有名。肖雲從(1596—1673年),字尺木,號無悶道人,蕪湖人,明末參加複社,入清隱而不仕,賣畫為生。他的山水畫受元四家影響,蕭疏淡遠,亦畫人物。山水作品有《疏林曳杖》、《雲台疏樹圖》、《歸寓一元圖》和版畫《太平山水圖》,版畫人物有《離騷九歌圖》等
在江西的山水畫家中,除八大外,以羅牧最為有名,他開創了江西派。在髠殘同時的南京畫家中,湖北孝感人程正揆與他並稱“金陵二谿”。此外,則以金陵八家最為有名。八家多是有文人修養的職業畫家,山水師承北宋與吳派傳統,每用枯筆短皴畫南京實景,他們是龔賢、樊圻、高岑、鄒喆、吳宏、葉欣、胡慥和謝蓀。其中的龔賢(1619—1689年)為八家之首,他字野遺,號半畝,又號柴丈人,崑山人,流寓南京。明之後,隱居不仕,以賣畫課徒為生。他反對“泥粉本無先天,奉師說為上智”,得法於董臣,而主張“我師造物”。所畫山水,布境奇而安,丘壑多實景,筆豐墨健,層層積墨,尤擅黑白對比,造成光影明滅空氣流動之感,意境寧靜深邃、生機勃發。作品有《夏山過雨圖》、《木葉丹黃圖》、《千岩萬壑圖》等。此外,嘉興的項聖謨,山西的傅山,均為一時名家。
“揚州八怪”與清代中期的繪畫
揚州八怪主要活動在雍正和乾隆年間,哪些人謂八怪,文獻中說法不一,一般根據《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認為揚州八怪有羅聘、李方膺、李鱓、金農、黃慎、鄭燮、高翔、汪士慎。也有人認為是李葂、邊壽民、楊法、華喦、陳撰、閩貞、高鳳翰,汪士慎或金農。以這種說法,八怪共有15人。然而“揚州八怪”現已是一個畫史現象的名詞了。這些畫家來自全國各地,師承關係並不一樣,其繪畫風格亦各異。因此,楊州八怪並非是一個畫派。
揚州是曆史古城,明末清軍南下時,雖有“揚州十日”的浩劫,但清代初期經過恢複,商業又發展起來了,經濟非常繁榮,當時鹽業產量雄踞全國榜首,康熙、乾隆南巡時都曾停留過揚州。鹽官鹽商彙集於此,其雄厚的經濟實力使得繪畫在揚州逐步商品化,出現了不十分完備的繪畫商品市場。也有很多巨商豪富為了裝點生活或附庸風雅,經常結交詩人,書畫家,如鄭燮、汪士慎、陣撰、高翔、李鶚等畫家常聚會於馬曰璃玲瓏山館等,金農與富商也都有聯係。他們可以依靠賣畫為生,經濟上依附於鹽商沽販的支持,如此好的條件,吸引了全國各地的書畫家,一時揚州成為全國最為熱鬧的繪畫重鎮。在揚州畫壇上成就卓著的當以揚州八怪為主要代表。
當時的北京、蘇州、常熟是“四王”的基地,常州有惲壽平畫派的勢力,惟獨揚州受“四王”的影響較弱。揚州八怪自得一片自由的空間,他們多繪花鳥畫,既不學“四王’,也不仿惲派沒骨畫,更不畫蔣廷錫等人的院體重彩花鳥,而另辟途徑,獨自抒發自由之精神,形成灑脫豪放的畫風。他們的畫作生氣勃勃,標新立異。因而,也被當時“正統派”視為“偏”、“怪”等,得不到承認。清代宮廷也沒有收藏“八怪”的作品。他們的地位到了近代才被逐步提高。
華喦(1682—1756),字秋嶽、德嵩,福建上杭縣華家亭人。酷愛繪畫,曾到江西景德鎮瓷器作坊繪過瓷畫。之後,定居揚州,以賣畫為生,晚年又遷居杭州。華喦精花鳥,亦善人物、山水,能詩文。與金農、鄭燮等人齊名。繪畫遠師馬和之,近受陳洪綬,惲壽平影響,學石濤深得體會。他重視寫生,所繪形象生動富有變化,構圖上自出新意,喜用枯筆幹墨,色彩淡雅,明麗清秀。當時揚州地區的許多畫家學其繪畫技法,在全國影響很大。其花鳥作品有《紅葉畫眉圖》、《薔薇山鳥圖》、《水鳥圖》、《竹石鸚鵡圖》、《春水雙鴨圖》等。著有《離垢集》、《解鎪館詩集》。
高鳳翰(1683—1748)字西園,號南村,晚年號南阜老人,山東膠州人。先後任過安徽歙縣縣丞,績溪縣令等職,後被人誣陷入獄。乾隆丁巳年(1737)右臂因病殘廢,此後改為左手書畫,並改號“後尚左生”,自刻印章“病痹”、“丁巳殘人”、“伏枕左書空”等。與金農、高翔、李方膺、邊壽民等性情甚相投。精工詩書畫印,早年山水、花鳥工整細膩,晚年多寫意,更善花鳥,用筆放縱橫肆,蒼勁老辣,對比強烈,新意自出,頗具個性。他不但重視傳統,也重視生活。花鳥作品有《牡丹竹石圖》、《古木寒鴉圖》、《牡丹圖軸》、《荷花圖軸》,《層雪爐香圖》等。並著有《硯史》、《南阜山人全集》。
邊壽民(1684—1752),初名維祺,字頤公,又字漸僧,號葦間居士,江蘇山陽(今淮安)人。工詩詞書畫,更善花鳥,尤以潑墨畫蘆雁著名於江淮,與華喦、鄭燮等人有較好的交往。邊壽民也十分注重觀察生活,相傳他每年秋天結廬野外,細致入微地觀察蘆雁的生活習性,了解蘆雁的性情。因此,他畫的蘆雁非常傳神,生動自然。其主要作品有《蘆雁圖軸》,《晴沙集影軸》、《蘆濤雙泳圖軸》,《歪瓶欹菊圖》、《墨蟹圖軸》等。並著有《葦間書屋詞稿》、《葦間老人題畫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