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貞,字正齋,江西人,僑居漢口,後流落揚州,工人物畫,也善山水、花鳥等,畫幅上常多題款名,但卻很少寫題跋詩,用筆粗放沉雄,落墨幹濕得當,富有氣勢。存世花鳥作品有《花卉圖》、《雙魚圖》、《枇杷萱草圖》、《蕉石圖》等。
李葂,字嘯村,安徽懷寧人,寓居揚州,與李鱓很好,時稱“二李”,工詩畫,尤其善山水、花鳥,為兩淮鹽運使盧雅雨畫《虹橋攬勝圖》而出名,用筆幹淨利落,灑脫而富有情趣,力圖創新,刻有一方閑章“用我法”,表明了此決心,存世作品不多,有《墨荷圖軸》兩幅傳世,著有《嘯春近體詩》三卷。
楊法,字己軍,號白雲帝子,江蘇南京人,寓居揚州,工書畫,精印章,其繪畫風格與華喦相類似,花卉作品瀟灑清逸、韻致生動,傳世花鳥畫作品甚少,有《繡球月季雙幅軸》等存世。
嘉道以後的繪畫
嘉道之後,畫道漸衰,畫與金石結合更切,然能稱為一代宗匠者很少。其中有一位被稱為“金石僧”的達受(1791—1858),字六舟,浙江海寧人,俗稱姚氏,祝發於海昌白馬寺。後來又主持西湖淨慈寺、蘇州滄浪亭。書畫具徐渭、陳道複縱逸之趣,畫梅極有工力,非一般草草寫意者可比。
此外則有趙子琛(1781—1840),字次閑,杭州人,為西泠八家之一。山水之外也兼善花鳥。湯貽汾也兼善花鳥,其妻瑩琬貞及子女均能畫,堪與羅聘之妻白蓮及子允紹允鑽一家先後媲美。
及至道光、光緒之後,繪畫雖衰而花鳥較有起色。名家則有張熊(1803—1886),字子祥,號鴛湖外史,秀水人。寓居上海。工花卉,兼善人物山水,有《張子祥課徒稿》行世。趙之謙(1829—1884)字益甫,號撝叔,紹興人。作花卉木石,均以書法出之。之後則有虛穀、三任、吳昌碩開海派之始,二居為嶺南派之師,在寫意花鳥畫上各具風格。而工筆花鳥雖不乏人但顯名者少,隻有入侍宮廷的女畫家繆嘉蕙可以說是宮廷畫家之殿軍,工筆花鳥小有名者。
虛穀(1823—1896),俗姓朱,名虛白,本籍安徽歙縣人,寓揚州。曾任清軍參將,後有感於時事已非,遂為僧,以畫自娛,往來於淮揚蘇滬間。善花竹翎毛蟲魚,兼長寫真,畫風雅逸清雋,從其《紫藤金魚圖》軸上可以看出有兼工帶寫之意。
蕭山三任——任薰、任熊(其子任預也善畫)、任頤,都是擅長人物為主兼畫花鳥的畫家,在上海賣畫為生,名氣大的是任熊(1823—1857),字渭長,雖師洪綬但較粗放,為滬上一時名家,可惜三十四歲而亡。三任之中堪稱大家的則是任頤。
任頤(1840—1896)字伯年,浙江蕭山人。祖籍紹興,故往往自書“山陰任頤”。其父鶴聲善寫真,伯年初從父學,青少年時還參加過太平天國軍當過旗手,從後來作畫之富有人民性來看此事當非虛說。後居滬上得任渭長、阜長(任薰)兄弟指教,藝大進。後來又得八大山人畫冊而更有所悟,此外據說還曾受過一位學西洋畫的教士的指點,學過素描寫生,因此畫參中西得到了全麵發展,但主要的仍是中國傳統寫意畫法。關於他的人物畫前麵已經說過,而花鳥翎毛作品我以為更有造詣。任伯年的畫能夠雅俗共賞是大家公認的。無論內容和筆墨色彩與構圖,看來都很自然而有韻致,而無險奇之勢。如果說它是詩,而是白居易的詩,說它是音樂,則近乎下裏巴人與陽春白雪之間。這些特點往往是被一些專講文人意境的人所忽視,因之對其估價不高,但我想這是不夠合適的。他的畫跡之多何止千百,從其《秋郊野趣圖》上可以見其揮灑自如之趣。他之成為“海派”奠基人是不能等閑視之的。
吳昌碩(1844—1927),名俊卿,後以字行,號缶廬,浙江安吉(湖州)人。他的父親吳辛甲,是個舉人,善金石篆刻,這對他日後金石畫家很有影響。二十二歲時補試得秀才,當了二十年的典史,即他自稱“寒酸尉”的小官,五十三歲時曾被舉為漣水縣令,一個月後辭職,從此以後即到上海以鬻書、畫、印為生了。
吳昌碩學畫很晚,自稱三十學詩,五十學畫,當然在此之前已經對古人書畫會有所探究,在上海初學畫於任伯年,又從趙之謙上溯至揚州八怪、石濤、八大、陳淳、徐渭等文人畫家得來,並運用自己的書法,特別是篆體與刻印手法入畫,成為具有顯著金石味的寫意花鳥畫家。論者認為文人畫至吳昌碩而至極,這話雖有些過分,但可見他在文人畫中成就之高與影響之深了。宗其畫者很多,齊白石大師亦受其影響,對他十分敬佩。
關於清末宮廷工整花鳥一派的女畫家繆嘉惠也較有影響。
繆嘉惠,字素筠,雲南昆明人。光緒中(1875—1908)征入內庭,為福昌殿供奉,工花卉翎毛,秀逸清雅,為晚清難得的花鳥翎毛女畫家。慈禧太後喜自弄風雅,常以畫賜大臣,全是嘉惠的代筆,有暇自己畫些作品京都人兼金爭購,於此可見其為時所重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