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衣白就坐在上位,見紀容與一直低頭沒動,他直起身子。那雙泛著涼意的眸子落在紀容與身上,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攀爬而過。
“過來。”
紀容與輕輕皺了下眉頭,還是沒動。他並不喜歡這種像個工具一樣的對待方式。
“過來。”許衣白臉色陰沉,又重複一遍。
這種喜怒無常的男人,簡直與熒幕上那個溫潤如玉說話溫柔的謙謙君子判若兩人。
唧唧汗毛都豎起來了,“臥槽,他怎麼這麼可怕!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許衣白!”
少年怕得渾身發抖,被許衣白的重音驚得一顫,還是慢吞吞挪到了他身邊。就這麼一段路,怕得眼圈泛紅。
許衣白傾過身子,捏著少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眯起眸子細細打量少年的臉。
“嘖,這張臉,真是醜極了。”
紀容與心聲:“........操。”
唧唧:“老大息怒!息怒!”
“真是像極了一個令人厭惡的人。”他尾音緩緩加重,忽然變得病態起來,“每日每夜我都想起他,真是想殺了他。可是.......我疼他都來不及呢,怎麼想殺了他?”
許衣白低低笑起來,“那我就幹脆把他抓起來,用黑色的鐵鏈拴住,看他臉色露出無助又崩潰的表情,那時候的他,一定是最好看最漂亮的。”
“他若是想跑,就把他的腿都打斷,讓他一輩子都離不開我身邊。”
少年怕得渾身顫抖,咬住下唇,強忍著淚珠。
唧唧:“好可怕!”
許衣白又坐回去,施施然看向紀容與。
紀容與好像已經嚇傻了,眼眸蒙著一層淚光,呆呆不動。
許衣白居高臨下,“脫衣服吧。”
少年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許衣白眉宇間籠罩上一層戾氣,“耳朵聾了?”
少年才像是回過神一樣,跌跌撞撞到他身邊,手指剛搭上男人的扣子,就被男人不耐煩拂開。
他低喝,“別碰我!我嫌髒。脫你自己的衣服。”
少年抽噎著伸出指尖搭上自己的衣扣,男人似是嫌他太慢,大手卡著他的脖子,解開他的衣扣。
他終於忍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
接觸到紀容與的淚水,男人像是看見什麼髒東西一樣,將他推倒在地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那個人,絕對不會哭的。
“醜東西!滾吧!”
從許衣白房間裏出來,紀容與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氣。
還好許衣白收手的早,不然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拿起酒瓶照著他的腦袋砸下去。
若說他最沒有料到的,還是聞斯宇。
聞斯宇之於他,不過是將他當做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吧,高興了便逗弄兩下,不高興就推給別人。
甚至將他當做是別人的籌碼。
紀容與當真是覺得日了狗。
他眼神愈發冷下去。
聞斯宇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夜景,指尖猩紅的煙明滅。
他已經在這裏抽了許久的煙,沉默著。
車窗忽然被敲了一下,聞斯宇動作一怔。
車窗落下,露出紀容與的臉,他的臉有些蒼白,眼角和鼻尖都紅了。
聞斯宇吐出一口氣,喉嚨發緊,“上來吧。”
紀容與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他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車廂裏陷入沉默。
紀容與微微側過頭,從後視鏡裏看這個男人的側臉。
眼窩深邃,麵容棱角分明,眼神中帶著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聞斯宇是個無懈可擊的人,紀容與被他包養了三年,也攻略了他三年,攻略值卻一直不上不下。
並且,今天——
紀容與輕嗤一聲,他的手指從副駕駛一直遊移過去,碰上了男人的領帶,輕輕往下一扯。
一聲輕響打破了寂靜。
男人頓時瞳孔一縮,手指攥緊了方向盤,偏頭低喝一聲:“別鬧,在開車。”
說完之後又一時失聲,他看向紀容與的臉。
少年似乎被他的話傷害了,小臉蒼白如紙。
聞斯宇剛想低聲說句抱歉,卻沒想到,紀容與忽然笑了一下。
他勾起唇角,“聞總,你他媽是陽痿嗎?”
那麼大一根,中看不中用。
聞斯宇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紀容與抬起下巴,那張臉還是精致耀眼,帶著一點傲氣,像是個矜貴自持的少爺,連罵人都是那麼好看。
他總結一句:“您媽的。”
是的,他不想玩了。
“我早就知道,你要跟宋楠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