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潰途中,程潛諄諄告誡薛嶽(2 / 2)

“怎麼,分開設幾天就信不過我了。昨天我掐指一算,料定你今天要到這裏,所以在這兒安下大營,恭候你的光臨。”

“頌公,你要真有這本事,當初早些把桂永清請走,我們何至於有今天。”

一句話,使兩人都陷入沉靜中。侍衛兵放好茶碟退出後,程潛站起身踱了兩步,開口說道:“說實話,伯陵,我還是有些放不下這些部隊啊!長官部馬上就要遷到洛陽去了,可你們今後的任務上麵至今沒明確。部隊現在怎麼樣。”

“部隊倒沒什麼。估計一兩個月就能進駐洛陽外圍。隻是我心裏憋得慌。這口惡氣出不來。一個老鼠壞一鍋湯,你說委員長帶什麼人來不好,偏偏帶了個桂永清來,提不起的軟貨。要不是他丟了蘭封,我……”

見薛嶽又提起桂永清,程潛伸手止住了他,神情嚴肅地開口說道:“伯陵,我比你在軍營裏多滾了幾年,你記住我一句話:桂永清的事兒今後絕不要再提。凡是碰到像桂永清這樣的‘太保部隊’,你自己多長個心眼就是。”

見薛嶽低頭不語,程潛搖搖頭。從心裏說,他很怕薛嶽被這次意外的打擊壓得抬不起頭來。

“算了吧,不談這些,老弟,人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指揮老蔣的部隊更要有這股勁,以後你會明白的。這次豫東會戰的失利我也深感痛惜,錯過這樣的機會我一輩子都會覺得遺憾。”

程潛想了想,從上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給薛嶽,說道:“你看看這個,來了有幾天啦。當時你正忙著對付土肥原。我也沒打攪你。”

薛嶽接過信,展開來一看,是蔣介石5月28日致程潛的一封密函。蔣介石龍飛鳳舞的每個字在薛嶽眼前掠過,像根皮鞭似地抽在他心裏。薛嶽的心一陣陣抽緊,仿佛看到了蔣介石怒氣衝衝的麵孔。連日來的鬱悶不樂轉而成了一陣痛苦,一種恥辱,一腔因屈辱不乎升騰而起的怒火。信尾的那句話更是激得他周身熱血沸騰:此次蘭封會戰,我15萬精銳之師竟未能殲滅被圍困之土肥原師團近2萬人,在戰爭史上亦為一千古笑柄。

而薛嶽恰是這場會戰的前敵總司令。

薛嶽臉上急驟變化的神情沒逃過程潛的眼睛。他十分理解地走過來,再次拍拍薛嶽的肩頭,言辭懇切地說道:“伯陵,過去的事就像一陣風,刮過去也就算了。

來日方長。記住:大辱安能忍,此仇永勿忘。你還年輕,你還有洗雪恥辱的那一天。”

薛嶽良久無言,心中充滿苦澀。但一絲隱隱的衝動也似火山裏的岩漿在不停地湧動。他站起身握著程潛的手,咬著牙,用勁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轉身走出了程潛簡陋的長官部。

“他媽的。這公平嗎?”

一直悶坐著的薛嶽一聲吼,把身旁的副官嚇了一跳。

“委員長怎麼會看上桂永清這個混蛋。平日驕橫跋扈,戰時貪生伯死。要不是他臨陣退縮,丟了蘭封,土肥原豈能從刀板上溜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倒要我和程長官替他背黑鍋,受人暗算。韓向方(複榘)

這個白字粗人,也活該他倒黴。”

薛嶽一腔怨恨,罵人也罵得莫名其妙,罵桂永清卻捎上了韓複榘。但他真正想罵的,隻有他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