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中國人的本領大,實在是因為當時中國空軍沒有自己的飛機,飛萬國牌飛機倒練出了一身好本領。
至於代價,就不要提了。
2月5日,劉福洪中隊七架伏爾梯轟炸機千裏奔襲,打了運城日軍一個猝不及防。實際上,由於發動機問題,有三架飛機起飛不久就被迫返航,隻有技術較高的四機完成了這次轟炸任務,每架投擲14公斤燃燒殺傷彈20枚,集中攻擊了日軍的停機坪。此戰在日方戰史中有記錄,挨了打的日軍緊急修建防空壕,後來出擊轟炸蘭州的日軍飛行員都在防空壕前待命,但對損失沒有提及。中方通過運城的特工站偵察,證明日軍停放在機場的十餘架飛機都被炸毀。
此後,中國軍隊曾兩次組織SB-2轟炸機部隊空襲運城。
1-28準備空襲蘭州的日軍十二隊指揮官河島慶吾和九十八隊指揮官上田虎雄,他們兩人指揮的部隊都是“イ式重爆”,他們就坐在運城機場的防空壕前,文字說明提到了中國空軍SB轟炸機的空襲。
此戰日軍因地麵溫度低,戰鬥機的發動機無法預熱根本不及升空迎戰。中隊長劉福洪上尉的長機大約因為遭到地麵炮火的攻擊負傷,在返航途中到達臨潼上空時爆炸墜毀,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劉洪福上尉是河北人,杭州中央航校二期畢業生,剛剛成婚不久,夫妻十分恩愛。他犧牲後其妻(東北流亡大學生,姓蔡)自殺殉情。
這次攻擊使日軍十分惱怒,決心反擊轟炸蘭州進行“膺懲”報複。
此時,數量不足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依然隻能充當配角,真正擔任主角的還是裝備“イ式重爆”的第十二航空隊。
既然“天皇號”的試航是成功的,從2月12日開始,日軍按照計劃開始了為期兩周的對蘭州的大轟炸。
不幸的是,“天皇號”的這次試航實際上暴露了BR-20型飛機上意大利的航空儀表所存在的重要問題——導航不夠準確,特別是航程,方向計算經常出現誤差。這是無論怎樣寫報告都無法改變的事情。在空襲蘭州前的幾次演練中,日軍轟炸機部隊與護航的戰鬥機部隊無論如何也無法配合好,編隊極為困難。當時轟炸機和戰鬥機航速不同,所以不能同時起飛,可是,“イ式重轟”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航向上出現,弄得日軍戰鬥機疲於奔命。
考慮到運城到蘭州航程遠,氣象複雜,戰爆混合編隊比演練更為困難,日軍蠻性大發,幹脆不要戰鬥機了,很自信地完全依靠轟炸機的相互掩護實施轟炸!
這倒也不是完全沒人這樣幹過,美軍早期在歐洲作戰的時候也這樣做過。不過,那可是用的如同刺蝟一樣的B-17,而且其中還摻雜有多裝機炮,專門對付戰鬥機的改型戰鬥轟炸機。
就這樣,也是損失慘重。
日本人不管這些,硬來……
結果,中日之間1939年2月間在蘭州上空先後發生三次大規模激戰(12日、20日、23日),史稱蘭州空戰。
那麼,這幾仗到底打得怎麼樣呢?
還是當時保留下來的照片說話吧。
這幾張照片,都是2月23日日軍“イ式重爆”空襲蘭州之戰中,隨軍上天的日本記者拍攝的,幸運的是,他……活著落地了,這才給我們保留下了這些珍貴的照片。
第一張,日軍大隊轟炸機耀武揚威,直撲蘭州,真有遮天蔽日之感,簡直需要給配個囂張點兒的背景音樂。
實在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第二張,接近目標,方頭的イ式重爆外觀十分明顯。
注意說明,遠處右側兩架看來最威猛的,就是井關大尉的“ウ”號機和牧野大尉的“イ”號機。
第三張,不好,中國戰鬥機來了!
在這張照片裏,左側日軍宮島、井關、牧野三機前方,可以看到一架小小的中國戰鬥機。
在這之前的2月12日,日軍イ式重爆導航失誤,飛臨無防空也沒有駐軍的靖遠縣上空,發現飛錯了方向的日軍惱羞成怒,把所有的炸彈都扔到了這個小小的縣城。此時,正是農曆春節前夕,人們正忙碌著準備過年,突然降下的54枚炸彈把這座小城變成了一片火海。後來寫下《日機轟炸靖遠親曆記》的張尚瀛眼看著同學高誌仁在日本飛機的掃射中拚命奔逃,等再找到他時,已經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中國空軍報仇來了。
第四張,戰鬥打響了。
在日軍整齊的編隊下方,可以看到一架急速接近的伊-15戰鬥機。
日軍記者的標注說明,這架飛機正在向日機猛烈開火,而且緊接著井關機和牧野機就中彈起火,被打得倒栽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日軍飛機遭到攻擊時,乘員耳機裏一片“六,六……”的驚呼。
原來,他們喊的不是“六”,而是喊的“柳”,因為這架從後下方向日機腹部發起攻擊的伊-15戰鬥機作了個非常獨特的滾轉射擊,這是中國空軍名將柳哲生的招牌動作。能夠從最初對日的殘酷血戰中活下來的中國飛行員個個都是空中高手,早就對此耳熟能詳的日軍都認為這架來攻擊的飛機駕駛員一定是柳哲生!
實際上,根據中方記載,這名出色的中國飛行員,很可能是第十五中隊的副隊長餘平想,他和李德標、陳崇文駕駛三架伊-15戰鬥機率先衝向日機。因為20日已經和日軍發生過一次空戰,他們對這種看似凶猛實則笨重的意大利轟炸機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熟悉,知道它腹部下方沒有防衛武器,是攻擊的死角,所以專門鑽到它的下方往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