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56年,齊威王即位,其在位的9年中,一切朝政都委托大臣管理,自己從不過問。9年後,威王忽然召見即墨的大夫說:“自從你擔任即墨的大夫以來,幾乎每天都接到誹謗你的報告。可是經我派人調查即墨的情況:田野不斷開拓、人民的生活富足,衙門的事務也處理得有條不紊,使我國的東方邊境,沒有任何危險的事情發生。這表示你盡心治理即墨,從未賄賂我身旁的眾臣。”隨後,威王賞賜他1萬戶的封地作為獎勵。
齊威王排除眾人對即墨大夫的誹謗幹擾,並重賞即墨大夫,從而使齊國逐漸地強盛起來。
古人奉行“以正治國”、“以信論兵”,還有“以奇用兵”。治理國家、對待部屬,要以誠相待,隻有秉公辦事、正直不阿,才能贏得群眾的信任與威望。反之,盡管你有過人的智力、高超的計謀,但心機用盡,小聰明要盡之日,就是威信掃地,眾人發指之時。
同時,信則不欺。據《韜·龍韜·論將第十九》載:周武王問薑太公關於選擇將帥的問題時,薑太公說:將帥應具備5種美德,避免10項缺點。5種美德是指勇、智、仁、信、忠;又說:“信則不欺。”孫武也把“信”當作將帥應當具備的5個條件之一,說“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曾國藩就和古代絕大多數的軍事家一樣,都把“信”視為將帥所應具有的品格之一。將帥統領三軍,舍生忘死,最重要的條件是將帥平時即要以“信”帶兵,平時信而不欺,推心置腹地對待士卒,打起仗來,士兵就會衷心服從指揮而不懷疑,這樣的軍隊,無往而不勝。
春秋時齊桓公曾九合諸侯,信守盟約,歸還侵占魯國的上地;晉文公不渝“退避三舍”之約,大敗楚軍,並在踐土稱霸;晉文公伐原,原定攻打10天。10天未攻下,遂依前言,罷兵而去。有人勸他繼續攻打,他說,我已和士卒約定攻打10天,不能失信,為攻下原而失去士卒信任,不智也。諸葛亮正準備進攻隴西時,長史楊儀報告說,有4萬軍人輪休要回蜀國。諸葛亮立即命令這些士兵收拾行裝,準備回去。這4萬多人將要啟程時,魏軍突然來攻。楊儀建議,讓這4萬人留下,等打完仗再走。諸葛亮說,用兵命將,以信為本,得利失信,古人所惜。軍情再緊,也不能失信前言。諸葛亮對眾將士說:“你們的父母妻兒無不倚門而望,我怎麼可以把你們留下呢?”於是吩咐大家按時啟程。部隊士卒異常感動,幾次下令,都不願走。諸葛亮隻好令他們參戰。魏軍遠來,一經交鋒,蜀軍大獲全勝。
取信士卒,是勝利的不二法門,聰明的將帥都重視取信於兵。一旦失去部屬的信任,將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古代兵書說:“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鄰。善為國者,不欺其民,是故君子以信為寶大也。上不信下,下不信上,上下離心以至於敗。信而又信,重襲於身,乃通於天,以此治兵,則無敵矣。”《百戰奇法·信戰》也指出:“凡與敵戰,士卒蹈萬死一生之地,而無悔懼之心者,皆信令使然也。上好信以任誠,則下用情而無疑,故戰無不勝。”諸葛亮之所以能使士卒奮勇殺敵,臨戰之日,拔劍爭先,以一當十,一戰大克,關鍵在於他取信於軍,贏得士卒的信任。
古代將帥君王深知“信則不欺”的重要,雖然有些理論和做法失之偏頗,或其出發點並不可取,但我們仍然可以學古人之精華,去舊論之糟粕,悟出有價值的新意,求得上下目標一致,相互信任,同仇敵愾,這在平時和戰時都具有積極意義。
公元200年,曹操與袁紹展開了著名的官渡之戰。在這次戰爭中,曹操贏得以寡擊眾的勝利,從中可以看到,曹操在統禦人才方麵,很注重取信於人。
袁紹的將領高覽、張郃二人,由於攻打曹營失敗,又遭袁紹的謀士郭圖的誹謗,決定棄袁投曹時,曹操部屬怕二人有詐,曹操卻認為即使有詐,隻要厚待他們,即可使他們真心歸附,於是把二人各封為侯,在曹營中任職。在曹操進攻袁紹營寨時,高覽和張郃自願做先鋒,把袁紹打得大敗。
現代社會中,無論是政府機構,還是企業的領導者,都要取信於人,這樣,自己的下屬才能聽從指揮,服從約束;如不能取信於人,便無法發揮團隊效能。
上海新苑賓館的名聲享譽海內外,管理以紀律嚴明著稱。有位經理(跟賓館總經理是老同學)因為夜班加班耽誤了回家的班車,本應在值班室留宿,可是他卻跑到客房裏睡了一夜。第二天,總經理對此事做出兩項處置:第一、該經理必須受到嚴格檢查外,並按客房價格繳交罰款;第二、如不願罰款,請自行引咎辭職。該經理當即認罰。
以“信”治兵,還必須做到信賞、信罰。賞罰,曆來是統治者非常重視的問題。在政治、經濟、軍事等各個領域,隻要有統禦和被統禦的關係存在,這個謀略就有它的存在意義。《孫子兵書》開篇就在“五事”、“七計”中提出“賞罰孰明”的問題。據《韓非子·外儲說》記載:晉文公問狐偃,他給士卒和百姓很多好處,加緩刑罰、補不足等,不知能不能使軍隊勇於作戰?狐偃明確回答:不足為戰。晉文公又問:“然則何如足以戰乎?”狐偃回答:“信賞必罰,其足以戰。”即該賞者一定要賞,該罰者也一定要罰。後來,晉文公依狐偃之言,執法嚴明,在戰場上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信賞必罰,是古今兵家極為重視的統禦謀略之一。吳子說:“若法令不行,賞罰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進,雖有百萬何益於用?”可見,吳子也把“信賞必罰”看作是對敵作戰、欲求製勝的首要條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