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曾國藩治兵語錄(14)(1 / 3)

打仗靠的是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對這幾句話,我經常細細體會。大約用兵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奧秘,隻不過是保存那用之不竭的勇氣而已。孫權攻打合肥時,受挫於魏將張遼;諸葛亮打陳倉時,受創於魏將郝昭。這是由於起初氣勢太盛,後來慢慢衰竭造成的。隻有荀罃攻克羽是陽時,原本竭盡的士氣又再次振作;陸抗攻打西陵時,便料到一時難以攻破城池,因而養精蓄銳,先安排好外援,等待城中敵人力竭自亡。這都是善於利用士氣的人啊。

【心得】

本章曾國藩專門講兵法。用兵打仗占了曾國藩事業的大部分,戰爭的勝負又決定著統帥的榮辱沉浮,所以它是曾國藩軍事謀略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曾國藩在此講到行軍打仗的幾個重點:主客、奇正、遲速。主客就是論述敵我雙方以誰為主:奇正就是探討打仗時該出奇兵還是正麵對陣;遲速就是言及戰爭應速戰速決還是采取持久戰。

關於此,孫武說:“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奇”與“正”古今解釋很多,按孫子各家注解:“正者與敵合戰之謂正,即以正規之法,整然實施。‘奇’者出敵不意之謂奇,出敵意料而不失敵敗亡之機。‘正兵’是以正規的戰法,硬打硬拚;‘奇兵’是出敵不意,攻其無備,使敵措手不及。”宋張預說:“奇正之說,諸家不同:尉繚子曰,‘正兵貴先,奇兵貴後。’曹公元:‘先出合戰為正,後出為奇。’”梅堯臣說:“動為奇,靜為正。”李荃說;“當敵為正,傍出為奇。”何氏說:“若兵以義舉者,正也;臨敵合變者,奇也。”王皙注曰:“奇正者,用兵之關鍵,製勝之樞機也。臨敵運變,循環不窮,窮則敗也。”唐李靖說:“凡兵以前向為正,後卻為奇。”比較完善的論述,是唐太宗語:“以奇為正者,敵意其奇,則吾正擊之。以正為奇者,敵意其正,則吾奇擊之。”

正兵合戰,出奇製勝,二者相映生輝。表現在進攻一方,或為正麵鉗製,側後迂回;或為兩翼配合,中間突破;或聲於東而擊於西;或未形於此而主攻於彼等等。表現在防禦一方,或正麵抗擊而於敵後“抽薪”,或阻其多路而圍殲一路等。

在作戰目的上,“以正合”服務於“以奇勝”。就手段而言,明於“正”而暗於“奇”,二者是“伐謀”與“伐兵”的結合。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軍主攻部隊之所以能隱蔽地繞道阿登山脈,順利地向法國“閃擊”,就因為配置在“馬其諾防線”正麵的德國“c”集團軍群(17個師)迷茫了法軍統帥部的視線,鉗製了法軍的主力,倘若沒有這個“以正合”,法軍統帥部有可能會對德軍的主突方向重新作出判斷。同樣,在我國戰爭史上,韓信“暗渡陳倉”,出敵不意平定三秦,也是因為有“明修棧道”迷惑了敵人。可見,要想找到出奇製勝的奧妙,就應該首先學會“以正合”。

“以正合”多屬於佯攻陽動之舉。而用佯,重在能“取信於敵”。不能使敵人相信假招數,就難以隱蔽自己的真動作。凡屬假戲真唱,一定要唱得合乎情理,合乎邏輯。當一支軍隊處於全線進攻時,敵人不會相信它某一部分正在退卻的假情報;西方軍隊的空中突擊師可以製造實施垂直包圍的假象,而敵手則不會相信我步兵師會對其有垂直包圍的可能,如果我佯攻陽動的戰術違背自己的習慣和戰場上的客觀實際,那麼,敵人就會在情況判斷上打問號。相反,若能順從敵人對我的成見去示形用佯,敵人則可能確信無疑。還應看到,敵人總是要不斷地從上當中引出鑒戒。老一套的欺騙樣式很快會被識破,墨守成規不可能達到欺騙敵人的目的。

關於主客,曾國藩認為,守城者為主,攻城者為客。即守者為主,攻者為客。這主客之間並無上下之分,但必須是該主時主,該客時客。然而,我們從項羽的垓下之戰中卻看到了主客之間豐富多彩的變化。

漢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八月,楚漢雙方達成了鴻溝協定,平分天下,雙方罷兵。項羽按照和約的規定,釋放劉邦的父親和妻子呂雉,並撤軍東走。

楚軍撤走後,劉邦也準備下令撤軍西退。這時張良、陳平向劉邦建議道:“現在漢已占領了天下的大半,諸侯皆已歸附。楚軍已疲憊不堪、糧食斷絕,這正是滅亡楚軍的時機,若不抓緊機會消滅楚軍,就是養虎遺患。”劉邦采納了張良、陳平的建議,停止撤軍西退,乘項羽東走的機會,撕毀雙方共同商定的和約,轉而率軍緊緊追擊項羽軍,遂爆發了垓下(今安徽靈壁東)之戰。

漢高祖五年十月下旬,固陵之戰後,楚漢雙方仍主客對峙於淮陽地區。此時,韓信軍已率軍南下,以一部分兵力引誘楚軍出擊,雙方戰於九裏山一帶。西楚軍陷入韓信軍的伏擊中。韓信軍之騎兵部隊乘機向彭城進攻,一舉將彭城擊破,漢軍接著一一攻克了今江蘇北部、安徽北部、河南東部等廣大地區,兵鋒直趨項羽軍之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