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世方麵,曾國藩認為,“處此亂世,愈窮愈好”。身居高官,“總以錢少產薄為妙”。“居官以耐煩為第一要義”,“德以滿而損,福以驕而減矣”。為人須在一“淡”字上著意,“不恃富貴功名及身家之順逆,子姓之旺否悉由天定,即學問德行之成立與否,亦大半關乎天事,一概笑而忘之”。“功不必自己出,名不必自己成”,“功成身退,愈急愈好”。
曾國藩寫有格言十二首,基本上概括了他的處世交友之道。
《修身養性之訣》
曾國藩總結了修身十二款:敬、靜坐、早起、讀書不二、讀史、謹言、養氣、保身、日知所亡、月無亡不能、作字、夜不出門。他認為古人修身有四端可效:“慎獨則心泰,主敬則身強,求人則人悅,思誠則神欽”。
曾國藩不信醫藥,不信僧巫,不信地仙,守篤誠,戒機巧,抱道守真,不慕富貴,“人生有窮達,知命而無憂。”曾國藩認為:“養生之法約有五事:一曰眠食有恒,二曰懲貧,三曰節欲,四曰每夜臨睡前洗腳,五曰每日兩飯後各行三千步。”養生之道,“視”、“息”、“眠”、“食”四字最為要緊,養病須知調衛之道。
四曾國藩課程十二條
主敬:整齊嚴肅,清明在躬,如日之升。
靜坐:每日不拘何時,靜坐四刻,正位凝命,如鼎之鎮。
早起:黎明即起,醒後勿沾戀。
讀書不二:一書未完,不看他書。
讀史:念三史(指《史記》、《漢書》、《後漢書》),每日圈點十頁,雖有事不間斷。
謹言:刻刻留心,第一工夫。
養氣:氣藏丹田,無不可對人言之事。
保身:節勞、節欲、節飲食。
日知其所無:每日讀書,記錄心得語。有求深意是徇人。
月無忘其所能:每月作詩文數首,以驗積理的多寡,養氣之盛否。不可一昧耽著,最易溺心喪誌。
作字:飯後寫字半時。凡筆墨應酬,當作自己課程。凡事不待明日,取積愈難清。
夜不出門。曠功疲神,切戒切戒。
五曾國藩之相術
第一神骨
【原文】
語雲:“脫穀為糠,其髓斯存”,神之渭也。“山騫不崩,唯百為鎮”,骨之謂也。一身精神,具乎兩目;一身骨相,具乎麵部。他家兼論形骸,文人先觀神骨。開門見山,此為第一。
【譯文】
俗話說:“去掉稻穀的外殼,就是沒有多大用途的穀糠,但稻穀的精華——米,仍然存在著,不會因外殼磨損而丟失。”這個精華,用在人身上,就是一個人的內在精神狀態。俗話又說:“山嶽表麵的泥土雖然經常脫落流失,但它卻不會倒塌破碎,因為它的主體部分是硬如鋼鐵的岩石,不會被風吹雨打去。”這裏所說的“鎮石”,相當於一個人身上最堅硬的部分——骨骼。一個人的精神狀態,主要集中在他的兩隻眼睛裏;一個人的骨骼豐厚,主要集中在他的一張麵孔上。像工人、農民、商人、軍士等各類人員,既要看他們的內在精神狀態,又要考察他們的體勢情態。作為以文為主的讀書人,主要看他們的精神狀態和骨骼豐厚與否。精神和骨骼就像兩扇大門,命運就像深藏於內的各種寶藏物品,察看人們的精神和骨骼,就相當於去打開兩扇大門。門打開之後,自然可以發現裏麵的寶藏物品而測知人的氣質了。兩扇大門——精神和骨骼,是觀人的第一要決。
【原文】
文人論神,有清濁之辨。清濁易辨,邪正難辨。欲辨邪正,先觀動靜;靜若含珠,動若木發;靜若無人,動若赴的,此為澄清到底。靜若螢光,動若流水,尖巧而喜淫;靜若半睡,動若鹿駭,別人而深思。一為敗器,一為隱流,均之托跡於清,不可不辨。
【譯文】
古之醫家、文人、養生者在研究、觀察人的“神”時,一般都把“神”分為清純與昏濁兩種類型。“神”的清純與昏濁是比較容易區別的,但因為清純又有奸邪與忠直之分,這奸邪與忠直則不容易分辨。要考察一個人是奸邪還是忠直,應先看他處於動靜兩種狀態下的表現。眼睛處於靜態之時,目光安詳沉穩而又有光,真情深蘊,宛如兩顆晶亮的明珠,含而不露;處於動態之時,眼中精光閃爍,敏銳犀利,就如春木抽出的新芽。雙眼處於靜態之時,目光清明沉穩,旁若無人。處於動態之時,目光暗藏殺機,鋒芒外露,宛如瞄準目標,一發中的,待弦而發。以上兩種神情,澄明清澈,屬於純正的神情。兩眼處於靜態的時候,目光有如螢火蟲之光,微弱而閃爍不定;處於動態的時候,目光有如流動之水,雖然澄清卻遊移不定。以上兩種目光,一是善於偽飾的神情,一是好心內萌的神情。兩眼處於靜態的時候,目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處於動態的時候,目光總是像驚鹿一樣惶惶不安。以上兩種目光,一則是有智有能而不循正道的神情,一則是深謀圖巧又怕別人窺見他的內心的神情。具有前兩種神情者多是有瑕疵之輩,具有後兩種神情者則是含而不發之人,都屬於奸邪神情。可是它們卻混雜在清純的神情之中,這是觀神時必須仔細加以辨別的。
【原文】
凡精神,抖擻處易見,斷續處難見。斷者出處斷,續者閉處續。道家所謂“收拾入門”之說,不了處看其脫略,做了處看其針線。小心者,從其不了處看之,疏節闊目,若不經意,所謂脫略也。大膽者,從其做了處看之,慎重周密,無有苟且,所謂針線也。二者實看向內處,稍移外便落情態矣,情態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