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1934年11月30日湘江西岸(5)(1 / 3)

列寧創建的第三國際,作為國際工人階級和共產主義運動和軍事指揮部,已經成了保衛中國革命的中心!共產國際一再強調指出:支持中國革命是共產運動的主要國際任務之一。這種支持給中國革命帶來多少成敗得失,曆史會作出公正的回答,但這種支持是不容否認的!

1932年,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根據王明等人的要求派他前來中國,擔任紅軍軍事顧問。1933年秋天,他作為一個外國的考古學家要到附近參觀一座古代的寺廟作掩護,到達了紅色首都瑞金!

埃德加·斯諾對他是這樣評價的:“李德無疑是一位很有才能的軍事戰術家和戰略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他在德軍中就大露頭角。後來他擔任俄國紅軍指揮官,曾在莫斯科的一所紅軍學院學習過。因為他是德國人,紅軍將士都注意聽他對德國顧問向蔣介石大元帥提出的戰略戰術分析。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的這種態度是正確的。當南京將領們看到李德的一些分析他們的戰術著作時,都驚奇的承認,他準確的預料到了他們進攻的每一個步驟!”

斯諾對他評價也許高了,但他誠實,並沒有因為李德犯了錯誤而失去公道和善意。

“李德同誌,我仍然想不出我們錯在哪裏!”博古苦惱地說:“一切挫折,幾乎都是客觀給我們造成的!中國有句古話:自古興亡不由人。誰也沒有辦法,誰來領導也不會出現比我們更好的局麵。也許會更糟。我們是完全按照共產國際的指示行動的!”

“博古同誌。”李德冷冷地止住了對方,語氣緩慢,卻異常凝重,“這不過是一次挫折!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內部的派別鬥爭,我們都不是自由的!”

博古並沒有立即明白李德所說的全部含義,他實在累了,哈欠了幾聲,便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睡了。

四、目前與過去

博古恍恍惚惚地坐在去莫斯科的火車上,嚴寒封鎖了蒼茫的西伯利亞大地,茂密的黑壓壓的森林,急速地向後奔去。無邊無際的荒野,象一幅熟悉的淒慘悲涼的圖畫。

他非常奇怪,車上隻有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冷硬的鋪位上,“他們都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車上?啊!難道他們知道有什麼災難發生,在前邊車站下了車?為什麼不告知我?”他疑惑間,果然無邊的林海在極度恐慌中喧騰騷動起來,他聽到樹木的折裂聲,暴風雪鋪天蓋地,象憤怒的海潮咆哮而來。博古蜷起身體緊貼在板壁上,好象預防著一隻猛獸向他撲擊。

荒野在呼嘯中變黑了,象是無底的深淵。一棵枝椪猙獰的老橡樹,這就是他在黑海之濱療養勝地索契公園裏見到的那一棵,“它怎麼到西伯利亞來了?”他忽然發現那不是橡樹,而是一頭北極熊,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車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陣冷徹肌骨的寒風直透他的胸懷。

他被凍醒了,全身顫栗不止。在馬燈的昏黃色的微光裏,他看見李德在短小的竹床上躬腰曲腿輾轉反側。

他感到奇冷,屋裏馬燈很暗,屋外的夜風卷起飛沙,“啪啪”地擊打著窗欞。

博古想起那是1926年12月初,他們一行六十多人坐在奇冷無比的列車上,沿著橫貫西伯利亞的鐵路線,開始了無休無止的漫漫旅行,那對他的革命意誌和耐性是一種考驗。車上沒有暖氣,火車頭靠的是木柴做燃料來運行。他們從海參崴到莫斯科七千四百公裏,整整走了十二個日夜,沒有餐車,隻能在火車停靠時下去買些冰冷的食品,車上連一懷冷水也喝不到,他在日記中寫道:“這是一次悲慘的旅程,但革命的熱情並未因西伯利亞的奇冷而稍減。”

人的感覺有時非常奇怪。他從撤離中央蘇區到目前隻有四十來天,對中央蘇區的生活竟有恍如隔世之感。覺得那是十分遙遠的過去,而在莫斯科中山大學那些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歲月,已經過去八年了,卻曆曆如在眼前,他很想把這種奇異的感受告訴李德,但又不願打斷夢似的回憶:回想過去的一切,總是美好的。在立三路線時期,他和王明因反對立三路線受了處分,後來,批判立三路線,他們兩人成了反立三路線的“英雄”。王明赴蘇前,兩人回憶起這段鬥爭,興奮異常,在他的筆記本上,留下的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