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昨天得知唐雅姐的存在之後，我就把之前的想像完全推翻了。”
“你是說想像而不是推理？”
“當然，我又不是偵探。如果把這些事情全想成一個事件，未免太過混亂了，沒有人可以從中得到好處。所有這些，是若幹件本不相關的事情，卻因為一本《十二星座離奇事件》而被牽扯在了一起。首先是這本書，這本書是以唐琳的名義出版的，所以，至少大綱應該是由唐琳交到編輯手上——然後，她突然消失了，編輯就找槍手代寫了一本。我不認為唐琳會特地寫一本挖自己傷疤的書……但也許這是她發病時的作品，又或者是唐雅姐代寫的。唐雅姐扮裝成唐琳的話，外人很難看出破綻吧。崔淼的死是個不幸的意外，也許她因為這本書而心緒不寧，結果沒看到紅燈吧。可惜的是，被害妄想的趙聘把這件事和書聯係到了一起，所以立刻跑去找陳曉峰。正好，陳曉峰策劃了假死事故，想要借此逃避某人……至於你讓我住進療養院的用意，我還不太明白。不過姑且相信你是為了保護我吧，多謝。”
陳為笑了笑。
“那麼，陳曉峰是為了逃避誰呢？”
“不會是唐雅姐——因為主動被拘留，等於是自己撞進唐雅姐的地盤一樣。要說是誰的話……可能是某個我根本沒見過，也沒有接觸過的人吧。他特地跑到故鄉來巡演，八成就是為了避難，來這片他自幼生長、有安全感的地方。”
唐霖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可是，我有某種無法自拔的想像……也許他逃避的那個人就在我見過的人當中。就像一本推理小說，如果解謎篇裏說出一個關鍵人物，卻是之前沒有出場過的新人物的話，讀者大概會很失望吧？這等於是壞了規矩。所以我姑且隨口說一句吧……我覺得他在逃避的對像，是周康。”
“為什麼？”
“不為什麼，隻是隨口一說罷了。如果說理由的話，大概就是……他的戲份太少了吧。”
唐霖聳聳肩。
“隻為那種理由？”
“因為隻是想像而不是推理，所以隻要這種理由就夠了。”
陳為笑著看了看唐雅，後者對他點了點頭。陳為轉向唐霖：
“你有沒有興趣來搞真正的推理？”
“這個嘛……可不可以先和我透露一點，陳曉峰的死，如果真的是周康策劃的，是為了什麼？我所能想到的，無非就是販毒或者走私了。”
唐雅點點頭。
“隻能在這裏說——是走私和商業間諜行為。”
“果然如此。”
“你看你不是很能幹嘛。要來搞調查工作嗎？”陳為又將話題拉了回來，“你雖然欠缺行動力，但我看你很適應這些突發事件嘛。”
“很適應嗎？”唐霖笑笑，“說實在的，我之前的確很羨慕這種像漫畫裏的名偵探一樣的災難體質。可是，實際體驗一次之後……就算不斷卷到事件之中，可是，我依然不過是我。無論是事件的策劃者，還是被卷進去的人，都不過還是人類罷了。這麼一想的話，隻覺得無聊。”
“不，其實……”唐雅剛開口，陳為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住口。陳為問：
“那你又想怎麼樣呢？”
唐霖搖搖頭。
“我以前有一個夢想……因為太愚蠢了，所以我從沒認真地想過。可是我現在卻覺得，隻要我說出口——”
他站起身來，扭頭看向一麵的牆壁，仿佛那邊有一扇窗戶似的。唐雅歎口氣，低下頭。陳為低聲說道：
“說出來看看。”
唐霖轉過頭，看著陳為的眼睛。一片黑色讓他覺得陣陣暈眩，但他心中卻隻有些微的興奮之情。
“我，想變成怪物。”
唐霖平淡地說。
世界轟然崩碎，一張天梯圖平空浮現在唐霖身後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