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把王拋在腦後。
她對任何人和事都不抱什麼希望了,所以也就不介意了。王看著她優美的背影,薄薄衣料裏她肩膀的線條。爐火燒得正旺。包在薄綢子裏她豐潤香甜的肉體。她知道他看,她不介意。她對這個世界不抱什麼指望,所以對他也不抱什麼指望呢!
這樣想的時候,王的心裏就有火燒起來,即使推倒虞珂就地占有她,也不能將這火焰澆熄。進入她身體算什麼?一頭公豬也能辦到,而且比他親力親為能給她造成更大傷害呢!
他,王陽,總不能跟一頭畜生去比傷害值。
他還能做到更多的。他急切地想,他能的!譬如說——譬如說去跟聖賢作一作對。任何有點力氣、有點權勢的男人,都能逼這女人作娼婦。可是隻有他,王陽,能把一群娼婦抬舉到台麵上呢!
隻有他。
他握住她的肩,笑道:“百姓們不容易,我決定年節裏給他們來點節目。”
“您已經下旨,過年時給所有宮人都賜宴,”虞珂被動的轉頭向他笑道,“聖恩已經很浩大了。還要給百姓什麼節目呢?”
“我要叫上一台女樂,”他宣布,“聽說民間最著名的女樂,來自某家青樓?”
“也許……”虞珂驚駭的瞪大眼睛,“您要叫、叫、叫那種女人?”
他享受她的意外與恐懼。擊穿底線,果然隻有他才能做到。隻有他。“有何不可?我是王!我願意讓我的子民們開心開心,誰能阻攔?那些草根可憐蟲們,他們不就盼望女人們嗎?好,給他們!讓他們飽飽眼福吧!”
“但是朝中大人們說……”虞珂虛弱地盡她好女人的本分,試圖進諫。
“他們都是因為自己私底下已經有女人玩,才不想叫場麵上百姓熱鬧的,我告訴你!”王不耐煩的把她的肩扳過來。那些大人!就像他自己一樣,因為已經有一宮的女人、因為那些大人們把訓練出一群的多才多藝解語添香送給他充實皇宮,他才不介意禁止妓女搭台獻演。否則,設若他是個草民,一年到頭開不了葷,他第一個嚎叫請願年節那台節目絕對要保留呢!
他把臉迫不及待埋進虞珂頸窩裏:“我告訴你……”
朔華坐在窗前,聽著爆竹斷斷續續炸響。年節終於到了,它們炸得更響,並且伴著漫天煙花。漫天煙花也比不上天邊那蓬星芒的顏色,把天下的爆竹聚在一塊炸響也比不上它的動靜。
它要來了!朔華閉著眼睛、再睜開,捧著心窩子、又丟開手。它要來了!這些日子它積累了力氣,現在它要進宮來了,要把這個王朝掀得天翻地覆。王朝裏所有的人,包括朔華,都不過如覆巢之卵。
奇事一件遞一件發生。“花深似海”在盈達湖邊一台花戲演得傾國傾城,那又怎樣?南小郡子介紹的兩個姑娘裏,太子李巍沒有要年方二八的當紅姑娘紫宛,倒迷上了另一個小孩子如煙,那又怎樣?那如煙是個啞巴,見到太子後卻忽然複聲,那又怎樣?三生石上,千轉百劫,一朝相逢、龍崩鳳裂,那又怎樣!
朔華稱病了,滿麵通紅、一嘴燎泡,魂不守舍的,那星芒刺著她的眼角。要來了,透明透亮的大劫要來了呀!沒有人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