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塵絮飄搖結綠窗(2)(3 / 3)

王陽躲在暗處,燈下看美人,已看得個心癢難熬,尤其小美人還不知道他躲在這兒,活潑潑的一舉一動,天然去雕琢,又帶著那麼天然入骨的媚勁兒——哎呀,自己跳進他懷裏。

居然還有一層說暴露不暴露、說嚴密不嚴密的衣物擋在他們之間!玲瓏曲線、還有某幾處的嬌皮嫩肉,由著他摸,要扯、卻一下子扯不開。小美人還在驚呼、扭動、埋怨他、捶他!

每一下都扭在要命的地方、每一粉拳都捶得他死去活來!

終於得其所哉的時候,有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可惜讓孫家四妹妹升嬪升得急了,不然,這小妖精當賢平嬪也當得過的。

幾天之後虞朔華跟了煙淑媛,恢複才人身份,這算是比較大的變動。小宮人涼瑞跟了明惠嬪,這算是沒什麼人注意的事件。

虞太嬪則喜歡上了織扇子。象牙扇。山民把象牙用藥水泡製好,一絲一絲劈下來,貢進宮裏,虞太嬪把它們一絲絲的編織起來。天氣熱了,她體胖愛出汗,每次把手擦幹、侍女在旁邊打著扇,她還是編不幾下就又出了汗。為了這個,太嬪宮早供上精雕細鏤的冰塊,涼爽得像是秋天,如果這樣還是汗漬染上了象牙絲,虞珂就把它丟棄,從頭再來。禮部尚書葉締立刻進諫:“古代賢王以象牙作箸,諸臣進言阻止,因為這小小的侈靡,會令得碗碟、食物、幾案、帳幔、衣著,無不隨著奢靡起來,有傷物力。而今象牙作箸風行,已經太過分了,難道還要用它作扇子嗎?一葉落而知秋。這是亡國之音啊!”

王陽回答:“每個朝代的王,子子孫孫坐到最後都難免會亡國的,為了這個,難道最開始就不要王了嗎?這樣就不會亡國咯?哈哈,什麼一葉落!再發昏,你屁股下的位置就不要坐了!”

葉締想來想去,其他罰什麼也就算了,官是不太好丟的。禮部不能沒有他,國家不能沒有他。他如果丟官,就更沒有為國進言的機會了。雖說他經常慷慨激昂拚著性命不要,並且是真心的,但為了個象牙扇子,堅持說下去,王上不聽就丟官丟命……即使梗脖子如他,好像也覺得不太合適。

這樣想的時候,他就覺出一種涼意與迷惘,像當年把連波送入宮中……他是真的愛護這個女孩子,真的。他也真的勸諫過王,像勸諫一切荒淫無道的事。可他作為忠臣,到末了不能不聽王的命令啊!他分明無愧於心。

那麼這算什麼呢?昏黃、絕望、浩大、潮濕,叫人戰栗的包裹了他。算是盛春的暮色嗎?他站著、望著王城,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忽的一群人急匆匆從街上跑過,穿的是皂隸服色,須臾,又是一撥,這次穿的是官服,動作和緩一些、神情卻興奮許多,其中一個猛瞥見葉締,上來就是一揖:“哎,葉大人!怎麼說,這次您在裏頭拿主意?嘿嘿,嘿嘿嘿!”

“拿什麼主意?”葉締莫名其妙,看這人,卻是個紈絝子弟,承了父蔭才有了個“中散大夫”的頭銜,畢竟是個虛職,不幹什麼正事,專在外頭招搖的!倒是刻得一手好金石,人也巧了,姓金,字盛蘭,可可兒的青春年紀,性情又蹦脆,人就叫他“金石哥”。

金石哥聽見問,脖子一縮:“哎喲大人您不知道呀!怎的好,又是我多嘴。”

他真的會自責倒好了!葉締無奈道:“賢侄,到底出了什麼事。”問這話時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譬如說中原大軍打過來了、或者西邊的中原前朝餘孽打算吞了閩郡——不過看金石哥的表情,又不像那麼大的災難。

“關家世子兄,打死人了!”金石哥不用三請四催,果然和盤托出,臉上那個興奮呀!又不好意思太顯出來,努力憋著要悲情一點中正一點,憋出個便秘七天的人在大家麵對麵看得見的公共茅坑裏蹲啊蹲終於蹲出半截屎的那種複雜表情,介乎於欣悅、矜持、用力與端莊之間,“打死了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葉締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