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崖居
京北山區裏的大山是雄偉的,人們走在平坦的路上,周圍全是高高的大山,大山中間一馬平川,110國道就設在這一馬平川的平坦地麵上向西延伸而去,這就是過去叫做‘京張公路’、現在的110國道,是新建的國道和原來的216合並成一條大道,道路的前後都一眼望不到頭,過往的車輛稀稀拉拉。雖然呼嘯而去,由於空間寬廣車輛少,道路破損小、基本沒有灑落存在,擾起的灰土也少,使大家走起來比較舒心。為什麼這條國道現在過往的車輛很少了?這是因為又開辟了一條由八達嶺橫跨官廳水庫直達張家口的京張高速,走高速不僅快而且近多了,至少可以少走二三十公裏路,很多車都不再走這條繞遠的老路了。有人問,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不直接修建在現在的線路上,而繞了這麼大的彎兒呢?究其原因,還是曆史問題和技術問題。110國道南麵倚著高山,中間一馬平川足有一兩公裏的寬度,北邊看似很近實際卻很遠的大山形狀各異,前麵擋住後麵的,後麵的後麵還有大山,層層疊疊,年輕的大山,山高坡陡,缺乏土壤、也存不住水分,山坡上沒有任何植物生長,裸露著的岩石在陽光照耀下,閃耀出灰藍色、灰紅色、紫紅色,陰影後麵的則是灰黑色,不同角度下有各種造型,人們一邊走著看到的造型是在不斷變幻的。
由於這裏是密密的山區,抗日戰爭年代曾經是根據地,八路軍和這裏的老百姓建立了親密的關係。牧楊聽爺爺講,他們村過去有個鄰居,參加了八路軍後就在這一帶的大山裏打遊擊,於是聯想起了爺爺曾經講給他的一個故事:那是抗日戰爭勝利後、解放戰爭勝利前夕,當地地方部隊的文工團在這裏演出白毛女的故事,為了給大家解悶兒,他準備將這段故事講給大家聽,但首先問小不點兒:“小不點兒,在這兒走有意思沒有?”
小不點兒著走的無聊,於是立即回答道:“這裏隻有一條河、一條路,兩邊山上都是樹,沒有人沒有車,走得很寂寞,啥也沒有,沒意思”。
牧楊:“嗬,還挺合轍押韻的,沒意思是把,那好,我現在就給你倆講故事,願意聽不願意聽?”
倆小家夥當然求之不得,馬上回應:“願意、願意”。
小強接著問:“牧楊哥,你準備給我們講什麼樣的故事?”
牧楊:“八路軍的,行嗎?”
小強立即回應:“好,喜歡聽,小不點兒,你呢?”
小不點兒:“喜歡”。
牧楊清了清嗓子:“這事我沒經曆過,是聽爺爺說的”。
小不點兒急了:“不管是聽誰說的,你趕緊說吧,我都等不及了:”
牧楊:“過去八路軍不都有文藝工作隊嗎,有一年解放戰爭的冬天,正是寒冷季節,快過年了,文工隊兒就各處演出,演什麼呢,當時就是演白毛女最時髦,白毛女裏有一段兒是在過年的當口,地主黃世仁上門逼債,喜兒的爹爹楊白勞被逼無奈,想到半夜也實在想不出辦法,最後隻有一條死路,於是就喝鹵水死了,臨死以前還不忘關懷喜兒,將自己身上穿的破棉襖脫下來給已經熟睡的喜兒蓋在身上,然後應當躺在地上等死,可是,還沒躺在地上,突然轉回身來將已經蓋在喜兒身上的破棉襖揭下來又披在自己身上才躺在地上裝死,本來,白毛女這戲在當地不知看了多少遍了,根本就沒有將棉襖揭下來自己又穿上的那一段兒,知道這段兒演的肯定不對,於是台下的觀眾又笑又拍掌。事後文工團長責問這位演員為什麼這樣做,這位演員理直氣壯地說,實在是太冷了,我實在是受不住了,那麼冷的天兒,又得躺在地上就更冷了,所以考慮再三,我還是將破棉襖拿回來自己穿上再躺在地上稍暖和點兒,文工團長一聽真是哭笑不得”。
小不點兒和小強還在那裏愣愣地怔著,這邊將佩莉、歐陽和方秦樂得人仰馬翻:“這演員真有意思,因為天冷隨隨便便就將劇情給改變了,不僅改變了劇中父女感情,還醜化了楊白勞的形象”。小不點兒和小強倆都沒看過白毛女這話劇,什麼楊白勞、什麼黃世仁、還有穆仁智等統統不知道,沒聽出這裏邊可笑的關節,也沒聽懂他們議論的內容,隻是跟著佩莉和歐陽的笑聲也嗬嗬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