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漢代的造船和航運(1 / 1)

漢代的造船業和航運業,在秦代的基礎上得到進一步發展。漢代所造船舶種類之多,質量之好,海上航運之發達,前所未有。

長沙西漢墓出土的木船模西漢的造船中心有數十處之多,其中主要的有長安、雒陽(今洛陽東)、巴蜀(今四川)、長沙和洞庭湖一帶、廬江郡(今安徽廬江縣一帶)、豫章郡(今江西南昌一帶)、吳(今蘇州市)、會稽(今紹興)、福州、番禺(今廣州市)等地,能造出多種類型的民船和戰船。民船有龍舟、漕舫、舟扁航、舸、艇、輕舟之分;戰船有樓船、鬥艦、艨衝、龍船、赤馬、斥侯之別,還有適航性好的海船。隨著造船技術的提高,船舶的規模日益增大。據《酉陽雜記》記載,漢武帝在長安所造的豫章大船,可載千人。在船舶的形製方麵,漢代的船舶已出現了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分為四層,並各有專名。這種有上層建築的船漢代泛稱“樓船”。西漢時,在京兆有船司空,在水衡都尉下有楫濯令,廬江郡有樓船官,負責造船。漢代的造船技術,當時在世界上處於領先地位。在中世紀,阿拉伯人還隻知用平鑲法造船,而在我國西漢就已經采用榫連法拚合了。西歐在公元4世紀至5世紀,還隻知道用皮條縫船,而我國至遲在公元前2世紀至1世紀的西漢,就知道用釘子釘船了。建國初期,在湖南長沙西漢墓出土了一條木船模,船身兩側和首尾平板上都有釘孔,就是明證。

廣州東漢墓出土的陶船模船的屬具錨、舵、櫓、帆,在漢代已經廣泛使用。廣州東漢墓出土的陶船模,船首的錨和船尾的舵清晰可見。東漢的文獻也有記載。《釋名·釋船》說:“其尾曰柂(舵),柂,也,在後見拖曳也,且言弼正船不使他戾也。”就是說,舵可以使不偏航。西方的舵,據認定出現在1242年(一說1180年),比我國晚了1000年左右。漢代的錨抓力大,相當先進。在我國古代文獻中,最早出現“帆”字的,是馬融於東漢元初二年(公元115年)寫成的《廣成頌》。在這之後6年問世的我國最早的字典——許慎的《說文解字》,也有帆的記載。這就是說,我國的帆最遲在2000多年以前就已經出現了。

櫓的記載,也最早見之於《釋名》,其出現年代也當不遲於2000年以前的漢代。櫓由於櫓板以較小的衝角劃動時,阻力小,升力大,再加上左右連續搖動作功而成為非間歇性推進器。現代的螺旋槳,可以說是櫓的進一步發展的結果,所以英國學者李約瑟在其著作《中國科學技術史》中,把櫓的發明,看作是“中國發明中最科學的一個”。

綜上所述,可見漢代在我國船舶發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漢代的船舶已不是一般的木板船,而是有較為發達的上層建築。船的種類也日漸增多,屬具基本齊備。櫓的創製,是中國對世界造船技術的重大貢獻。船尾舵也是中國的一項重大發明。風帆的出現,使中國進入了利用自然風力作為船舶動力的時代。由於風帆的使用,船舶的動力增大了,船舶的載重量也隨之增加,從而能容納更多的兵員和武備裝備,儲備更多的食品和淡水。由於戰船的使用,水上機動能力提高了,能夠更有效地使用武器,特別是實施火攻和發射火器。這就為中國古代海軍的遠洋航行和作戰開辟了廣闊的前景。漢代造船能力的提高,船舶形製的改善,船舶屬具的日趨完備,為漢代水上交通的發展,創造了物質條件。漢代內河航運,已四通八達。由於漢武帝開邊和巡海,兩漢及三國的南航線圖溝通了我國北起今遼寧丹東,南至廣西北侖河口的南北沿海航線。此外,兩條國際航線也已開通。一條是沿山東海岸經黃海通向朝鮮、日本的北航線,另一條是從廣東番禺、徐聞、合浦經南海通向印度和斯裏蘭卡的南航線。

這條南航線,是漢武帝於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統一南越之後開辟的通向西方的“海上絲綢之路”,史稱“徐聞·合浦南海道”。據《漢書·地理誌》記載,“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國;又船行可四月,有邑盧沒國;又船行可二十餘日,有諶離國;步行可十餘日,有夫甘都盧國。自夫甘都盧國船行可二月餘,有黃支國……自黃支船行可八月,到皮宗;船行可二月,到日南象林界雲。黃支之南,有己程不國,漢之譯使自此還矣”。這條航線的走向,用今天的地名,可作如下表述:從徐聞、合浦出航,沿北部灣西岸和越南沿岸航行,繞過越南最南部,沿暹羅灣沿岸,順著馬來半島海岸南下,進人馬六甲海峽,到達都元國(今印尼蘇門答臘西北巴塞河附近)。再從都元國繞航,沿馬來半島西海岸北上,到達邑盧沒國(今緬甸南部薩爾溫江入海口附近)。從這裏沿緬甸西海岸向西北方向航行到諶離國(都城在今緬甸蒲甘城附近)。然後沿印度東岸向西南航行到達黃支國(印度南部),最後向南航行,到達己程不國,即今天的斯裏蘭卡。然後由此回國,往返一次需要28個月,航程達數萬公裏。

遠在2100多年前的西漢,海上航線就可東至日本,西抵印度半島南部,南達南洋群島,北到朝鮮,應該說這是世界航運史上的一大創舉,為我國後世航海事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