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傻姑娘麵前,問她:“傻姑,昨天晚上是不是丘土生欺負你了?”
傻姑娘一聽丘土生的名字,眼中現出了驚恐的色澤,她嘰裏呱啦叫著站起來,往村裏狂奔而去。
赤足狂奔的傻姑娘在如血的殘陽中顯得那麼淒涼。
黑子心裏湧起一陣狂風巨浪。
他一切都明白了,“丘土生,你是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從那以後,黑子再也沒有看到傻姑娘的傻笑。
丘土生又喝醉了。
他在黃昏的夕陽中朝河灘上走去。
黑子跟在他後麵。
傻姑娘在那片芳草叢中如同一個花仙子,遠遠望去,她在夕陽下的剪影也是那麼美麗。黑子看到丘土生像隻饑餓的老鷹朝傻姑娘撲了過去,那時的傻姑娘是一隻無助的野兔。
黑子大喊著:“丘土生,你不是人——”
他狂奔過去。
他推開了丘土生。丘土生氣壞了,和黑子扭在了一起。傻姑娘哇哇怪叫著往村裏跑去。黑子把丘土生按在了地上。他一拳一拳地打著丘土生,邊打邊罵:“你是個混蛋,你是天底下最王八的壞蛋!”丘土生被他打得暈頭轉向,嗷嗷直叫。
黑子打完他之後,站起來,揚長而去。
黑子從沒有這樣揍過人。他為無知但有靈性的傻姑娘出了一口惡氣。
大年三十晚上,丘土生終於在家裏喝了一頓酒。酒是自家釀的,曲柳村每年過年每家每戶都要釀酒,不用花錢去買。因為過年,丘土生的老婆沒有阻止他,她想,大過年的,就忍受下他的獸性吧,不要讓他在外麵丟人現眼了。丘土生一碗一碗地喝著酒,邊喝邊說:“米酒還是沒有燒酒好喝。”老婆用筷子頭敲了一下他的腦門,“死鬼,你就知道喝酒,你總有一天要死在酒裏麵的。”丘土生因為是在家裏喝酒,又是過年,有大塊的肉下酒,感覺自己過上了富人的生活,以前的皇上也莫過於此吧,杯酒筷肉,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呀。他不光自己喝,還要老婆和兒子喝。老婆兒子都不買他的賬。老婆警告兒子:“你要是敢喝一口酒,你明天就走,我不認你這個兒子。”老婆不讓兒子喝酒是有理由的,她不想從自己的家裏再走出去一個酒鬼。
丘土生說:“你不讓兒子喝酒,那你釀酒幹什麼?”老婆說:“酒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以為是釀給你喝的呀,正月裏客人喝的!”
丘土生不再說話,他在大年夜裏把自己灌醉了。
喝完酒,他的眼中又發出了綠光。他把老婆扯住了,要做那種事。老婆把他拖進了臥房。她說:“死鬼,當著兒子的麵你也這樣下做。”說完,她脫了衣服,躺在床上閉上了眼。丘土生撲了上去。丘土生幹完那事從她身上滾了下去,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痛,肚子裏像是有股水要往外冒一樣。他穿了衣服,出了門,往茅坑裏鑽了進去。過了很長時間,老婆沒見他回來。老婆忍住疼痛,起了床,對兒子說:“你去看看你爹是不是掉茅坑裏去了。”兒子點了個火把,到屋外的茅房裏一看,頓時驚叫一聲,丟下火把,哭喊著跑回家,“媽,不好啦,爹掉茅坑裏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