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姚春桃很快就來了,此次前來,她卻是沒有帶麵紗,但卻挽了一籃子香燭,好像是要到哪裏去燒香還願。史無名又將唐無琅喚了出來,大家湊到一處,興許還能彼此觸動某些沒有想起來的事情。
姚春桃生的很漂亮,二十多歲,肌凝冰雪,臉襯朝霞,果真是豔若春桃,也會收拾打扮,走起路來香風撲麵,娉婷風流,風韻滿滿,把唐無琅看的眼睛有點發直。
“大人,奴家隻是幾日前來這平安縣,對大人提的人並無印象,除了那艄公,每次來這州縣都是乘他的船,其餘……真是不知道了。”姚春桃落落大方,侃侃而談。
“對這位唐公子和你們的縣太爺也沒有印象?”蘇雪樓笑嘻嘻地問。
“回這位大人,妾身孀居之人自然要謹言慎行,對男子多有回避,怕惹人閑話,也許妾身曾有幸與二位共乘一船,但請大人恕罪,妾身對縣太爺與這位公子並不記得。”
“哦,本縣也沒有其它意思,隻是詢問幾句而已,打擾夫人上香還是……祭拜先人?”
“小婦人是要去給父母上香。”
“夫人是要去城外墓地?那裏很是偏僻,夫人一個人去需得小心,不如派人送夫人前去?”
“不,奴家是去靜檀寺。父母的靈位都供奉在那裏,“那裏人來人往,而且有舍妹陪奴家前去,不需煩勞差爺們!”
“既然如此,夫人請自便。”
“你覺得這姚春桃如何?”送走了姚春桃,也讓唐無琅下去後,史無名說。
“好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蘇雪樓輕拂折扇稱讚道,“天生一雙桃花眼,縱然無情也動人!”
“但給人的感覺是故作正經!”李忠卿冷冷地說。
“這女子不簡單啊!”史無名感歎了一下,“尋常女子見官,多少畏懼羞臊,或是唯唯諾諾或是口不能言,此女說話條理分明滴水不漏!忠卿,我記得你說過她開了個香粉鋪是嗎?店麵很大嗎?”
“不大,能維持度日而已。”
“是嗎?不過她打扮的很體麵啊!”史無名歪了歪腦袋,“可不像是尋常家的女子。”
“也許她有個富有的情人呢?”蘇雪樓不以為然的說,然後隨口吟出一句詩:“滿園春色關不住……穿的那麼漂亮去拜菩薩,你說誰會相信啊!倒是想要去會心上人!”
史無名笑了笑,“文君新寡,紅拂夜奔,興許又是風流佳話一件呢!”
兩人撫掌相視而笑。
“風流佳話先不要說了,這唐無琅和姚春桃都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李忠卿有些煩躁,“而且那個唐無琅對於破案也沒有什麼幫助,此人看起來心術不正,府裏還有侍女仆婦,讓他住在縣衙也是不妥,趕快遣人送他回去!”
“忠卿此言甚是,崔四,明日給那個唐無琅幾兩銀子打發他走!”
“是,老爺,小人明白。”
可是史無名不知道的是,就在剛剛,那個唐無琅已經從他的住處偷偷溜了出去。而當日的晚上,就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
發現唐無琅屍體的是一對年輕男女,這對小鴛鴦本想是找個地方偷偷親熱一下,於是趁夜色來到了後山的樹林當中,可是還沒等他們成其好事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具屍體,當時就嚇的魂飛魄散。
當史無名坐轎趕來的時候,天上又開始陰雲密布,遮星掩月,林仵作的徒弟正舉著火把,幫著他的師父驗屍。
唐無琅衣衫不整的躺在林中的地上,麵上的表情十分駭人,雙目圓睜,口大張開,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一般,身上臉上原來是蓋了一堆落葉和爛草,現在已經被撥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