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笑:“美女,你不信任我?害怕?”
白曉潔沒好氣地說:“你誰呀?我憑什麼信任你。”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複了剛才的樣子。他說:“我叫花榮,明白告訴你,我就是一個開黑車的,你是不是覺得開黑車的人心特別黑?”
白曉潔覺得此人倒是蠻坦白的,心裏稍微放鬆了點警惕,說:“我可沒說開黑車的人心黑。”
雪越下越大,白曉潔渾身哆嗦。
花榮說:“美女,上車吧,這樣下去,會凍出病來的。”
白曉潔想了想,顧不了許多,走上前,拉開車門,鑽了後座。坐上車,白曉潔覺得十分暖和,一口氣緩了過來。
花榮說:“到哪裏?”
白曉潔突然不想回家,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蝦米還在錢櫃唱歌喝酒,發過消息給她,央求她去,想到他那副摳逼索索的嘴臉,白曉潔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她迷惘地說:“我也不曉得要去哪。”
花榮從後視鏡上看著她,說:“你要不嫌棄,我帶你去吃宵夜吧。”
白曉潔狐疑地說:“你有那麼好心?”
花榮反問道:“那你以為我的心很歹毒?”
白曉潔說:“那也沒有,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又不熟,你憑什麼請我吃宵夜。”
花榮說:“你說得沒錯,憑什麼請你吃宵夜。可是,我請你吃宵夜還需要理由嗎?就像你突然愛上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白曉潔說:“也對,活著本來就沒有什麼理由。好吧,我答應你,和你一起去吃宵夜。”
風雪之中,總能看到相互摟抱的情侶在人行道上行走,或者接吻,或者站在路邊打車。他們甜蜜的樣子,讓白曉潔憂傷。這個情人節之夜,她竟然沒有擁抱,沒有熱吻,沒有玫瑰花……竟然被一個黑車司機帶去吃宵夜,她能不憂傷嗎。
花榮開著車,在這個城市夜色中穿行。
白曉潔不知道要到哪裏去。
她有點擔心,說:“我們去哪裏?”
花榮輕描淡寫地說:“吃宵夜呀。”
白曉潔說:“我是問,我們去什麼地方吃宵夜?”
花容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曉潔心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原本就不應該上他的車的?
她想下車,又說不出口,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車子拐進了一條寂靜的小街。白曉潔恐慌了,這樣寂靜的小街會有吃宵夜的地方?他會不會對自己圖謀不軌?
花榮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說:“你是不是害怕了?”
白曉潔覺得他話中有話,連忙說:“停車,停車。”
花榮說:“吃宵夜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你別害怕,我抄的是近路。”
白曉潔說:“我不想吃了,你讓我下車吧。”
花榮沒有停車,反而加快了速度。
白曉潔心裏說,完了,完了。
她趕緊撥蝦米的手機,豈料他的手機也關機了。
白曉潔束手無策,隻有聽天由命了,後悔鬼迷心竅上了花榮的車。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白曉潔一無所知;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白曉潔同樣一無所知。
車子駛出了這條陰森森的寂靜小街,拐彎後,停在了路邊。
花榮說:“到了,下車吧。”
透過車窗玻璃,白曉潔果然看到了一家門麵不大的小飯館,這是一家潮汕火鍋店,店名叫“潮汕打邊爐”。下了車,白曉潔覺得自己剛才小人之心,心裏慚愧,覺得對不住花榮。花榮也沒有在意,笑著把她領進了小飯館。小飯館的確不大,隻擺了幾張長方形的小桌,每張桌頂多坐六個人。看上去,這裏衛生條件也不算很好。店裏有三桌客人,他們吃得不亦樂乎。
花榮說:“別看這個店小,吃的東西味道一流,我經常來的。”
白曉潔點了點頭。
他們找了張桌子,麵對麵坐了下來。
一個胖子走過來,笑著對花榮說:“花先生,今天吃點什麼?”
花榮對白曉潔說:“你不介意吃蛇肉嗎?”
“蛇?”白曉潔想到蛇,心裏發毛。
花榮說:“是的,蛇。這裏的乳蛇打邊爐味道很好的。”
白曉潔搖了搖頭,說:“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