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以色列情報部門戲劇性地搞到了兩個至關重要的地址:
一、西貝魯特喀土穆大街上一座7層的大樓,巴解民陣首領哈瓦特梅赫的總部。這座樓同時還是公寓,住著約150名巴解民陣的人員。
二、維爾丹大街上兩座豪華的公寓樓,樓內住著3名讓以色列分外眼紅的人物:
穆罕默德·納賽爾,更多地被稱作阿布·尤素福,“黑九月”頭目之一,慕尼黑事件的主要策劃者。此外,他還是巴解各派武裝中最大的一支——“法塔赫”的情報和特別行動部門首腦,領導著在全世界範圍對以色列進行的襲擊。在巴解領導層中,他可能是第三號人物,已婚,有一個15歲的兒子。
卡邁勒·阿德萬,工程師出身,“法塔赫”科威特支部的創始人,負責巴解在以色列占領區的破壞行動,已婚,有兩個孩子。
卡邁勒·納賽爾,巴勒斯坦基督教徒,詩人,貝魯特大學政治學博士,1969年成為“法塔赫”的公共關係負責人,一年後任巴解官方發言人。
兩個卡邁勒住在同一棟樓的兩層,阿布·尤素福住在街對麵的樓裏。情報部門還搞到了他們的相片和住宅樓藍圖。
這份情報平息了各支特種部隊間的爭吵——總參謀部立即提出擴大打擊範圍,將矛頭直指上述巴解首腦。像多年後的入侵黎巴嫩戰爭一樣,少數恐怖分子釀出來的苦果,要由整個巴解來吞咽。1973年3月,以色列國防部,給這次國防軍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海陸特種聯合作戰起了一個不帶半點人間火藥味的代號:“少年之春”。
這個國防軍成立25年來,最雄心勃勃的特種作戰計劃包括五個幾乎是同時進行的行動,每個行動都有一個女性化的代號:
阿維娃:突襲維爾丹大街上的公寓,處決阿布·尤素福、阿德萬和納賽爾。由總參偵察營執行。指揮官是營長埃胡德·伯魯格。
吉拉:摧毀位於喀土穆大街上的巴解民陣總部大樓,由傘兵旅偵察連執行,指揮官是傘兵營長阿姆儂·沙哈克一利普金中校(阿姆儂在1995年出任國防軍總參謀長)。
瓦爾達:摧毀“法塔赫”負責在以境內進行破壞活動的指揮部,還有一個生產炸彈和槍械的工廠,由齊夫中校的海軍突擊隊去完成。
濟拉:由海軍突擊隊的一部負責摧毀“法塔赫”在貝魯特港北部的一個軍火倉庫。
耶胡迪特:由阿莫斯·亞儂中校指揮傘兵偵察連一部,在貝魯特和西頓市之間發起一次牽製’性攻擊,並摧毀“法塔赫”在那裏的一處倉庫。
步傘兵司令沙凱德將軍擔任行動總指揮。
當這份沉甸甸的計劃交到梅厄總理手中時,她曾一度想起“自殺”這個詞,盡管她是主張對阿拉伯人的“哪怕是最小的一次攻擊”進行毫不留情的報複的以色列領導人之一。但報複是一回事,打到人家的首都去是另一回事,而孤注一擲地出動幾乎是所有的精銳特種部隊,到黎巴嫩的首都去則又是一回事。1973年的貝魯特還沒有受到內戰的蹂躪,仍當之無愧地扮演著東方巴黎的角色,街市上遊人如織,美女如雲。然而,作為黎巴嫩的首都和經濟中心,這座城市同時又駐紮著政府軍的重兵和警察部隊。退一步說,就算黎巴嫩政府軍和警察的戰鬥力頗值得懷疑,但巴解自身就是一支任誰都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自從侯賽因國王將巴解逐出約旦後,巴解總部便遷到了貝魯特,三年以來,這座城市已被巴解經營成了一個要塞,城裏修建了大大小小的軍工廠、訓練營、彈藥庫和工事,隨處可見身著綠軍裝、受過正規蘇式訓練、肩挎AK-47衝鋒槍的巴解戰士,這絕不是烏合之眾,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準正規部隊。以色列不可能派一個軍團到那裏去(盡管它後來在1982年這樣做了),“少年之春”隻能是一次由少數部隊進行的迅速、分散、精確和秘密的突襲行動。以色列當時還沒有與貝魯特的基督教民兵建立聯係,突擊隊到達後將絕對孤立無援,萬一計劃出現任何漏洞,或是情況出現未能預見的變化,僅僅幾十名突擊隊員可能連個水漂都打不響就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