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臨危受命
1972年,第二十屆夏季奧運會在聯邦德國巴伐利亞州首府慕尼黑舉行。9月5日,在一片祥和與歡樂的氣氛中,巴勒斯坦恐怖組織“黑色九月”對人駐奧林匹克村的以色列運動員發動了突襲,造成兩人死亡和9名以色列運動員被挾持為人質的恐怖事件。經過冗長的談判,德國政府被迫向恐怖分子提供了一架直升機。當恐怖分子與人質一道飛抵菲斯滕費爾德布魯克機場,打算轉乘另一架飛機前往開羅時,巴伐利亞州警察強行展開了營救行動。不幸的是,在一片槍林彈雨中,營救行動徹底失敗,所有的人質均死於非命。德國為舉辦奧運會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慘案震驚了世界!各國在強烈譴責恐怖分子暴行的同時,也對德國警察魯莽的行動頗有微詞。當時清楚的顯示德國當局,對人質危機束手無策又亳無準備。原聯邦內政部部長漢斯—蒂特裏希·根舍先生,即後來因德國統一而聞名於世的根舍外長對此也不諱言:“我們對像處理1972年這樣的人質事件毫無經驗。‘慕尼黑慘案’說明,我們的警察——其實隻能算是慕尼黑市的警察——根本是束手無策。”
實際上,“慕尼黑慘案”並不是孤立的恐怖襲擊事件。自20世紀60年代末以來,為達到政治目的而發生的恐怖襲擊事件在全世界愈演愈烈。這波暴力風潮以“巴勒斯坦人民解放陣線”1968年劫持以色列客機為起點,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基於“慕尼黑慘案”的教訓以及德國麵臨的嚴峻安全形勢,德國內政部隨即決定組建一支打擊恐怖主義及嚴重暴力犯罪的特殊部隊,即反恐怖特種部隊。
於是,聯邦內政部長漢斯.狄持裏希.根舍獲準組織效仿英、美國家,設立反恐怖特種部隊,以打擊國內、國際的恐怖活動。由於各種原因,也由於因這支精銳部隊,而讓人聯想到複活納粹親衛隊之歉,最後決定在聯邦國境警察內組建成立這支新隊伍。聯邦國境警察正規軍事組織,可行使國家權力。
起初,內政部在這支特種部隊的歸屬問題上意見不一。根舍回憶說:“內政部存在兩種意見,一種是要將這支部隊劃歸聯邦刑事警察局管轄,另一種意見則是要其歸人聯邦邊防警察部隊。我偏向於後者。聯邦邊防警察部隊人員穩定、裝備齊全,從這樣一支擁有2.2萬人的部隊裏挑選人員以組建反恐怖部隊易如反掌。而聯邦刑事警察局卻可能不得不重新為此製定在邊防警察部隊中早已有的訓練項目,因此它難以勝任這樣的任務。”
從一開始,內政部就沒有考慮按國際通行的做法,將特種部隊編入軍隊體製。其原因是,“聯邦國防軍的組成受到《基本法》的限製,人們根本就沒往那兒想”。
當時,聯邦邊防警察部隊下設四個司令部,每個司令部轄兩個大隊,共八個大隊。特種部隊與這些大隊平級,但序列排在最後,因此定名為聯邦邊防第九大隊,簡稱:邊防第九大隊(GSG9)。這支新組織成的反恐部隊,名為德國邊防第九大隊(GSG-9),起初這支部隊共有180名成員。
邊防第九大隊受聯邦內政部直接領導,設在卡塞爾的聯邦邊防警察總司令部負責其人員的招募和管理。隨著西部邊防警察司令部的建立,1975年11月1日,邊防第九大隊劃歸設在波恩—杜依斯多大的西部邊防警察部隊司令部管轄,駐地在哈格拉爾。
邊防第九大隊的第一任大隊長是烏符裏希·K·魏格奈爾。部隊成立前,他一直是根舍部長與聯邦邊警之間的聯絡官,親曆過“慕尼黑慘案”。熟悉他的人都說,魏格奈爾是一個極具活力和熱情的人,擁有鼓舞人心的感召力。在組建邊防第九大隊的問題上,根舍對他的信任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為了將這支特種部隊盡快組建完成,使德國免遭恐怖分子的新一輪攻擊,根舍親自指導邊防第九大隊的組建工作,凡是邊防第九大隊的事情必親曆親為。受其影響,內政部在諸如向邊防第九大隊撥款的問題上也絲毫不敢怠慢。曾一次性撥給邊防第九大隊630萬馬克的裝備費。
在邊防第九大隊組建初期,其他國家的特種部隊大多不願意向邊防第九大隊傳授戰術訓練方麵的經驗。這倒不是有意為難德國,而是因為在各國部隊中,特種部隊最為神秘,而一旦被他人全然洞悉,也就再無秘密可言。當時,德國最可信賴的夥伴隻有以色列特種部隊和英國陸軍特別空勤團(5AS)。這是由於“愛爾蘭共和軍”在德國的兄弟組織“萊茵軍”曾以炸彈襲擊的手段對付在德的英國人;以色列自不用說,他們對“慕尼黑慘案”的憤怒已滲入骨髓。更重要的是,就以色列國家的曆史來說,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一部反恐怖史,以色列特種部隊經過與恐怖分子多次較量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德國聯邦政府極力支持邊防第九大隊向英國和以色列特種部隊“取經”。當時,到英國學習問題不大,但在擬定到以色列長期學習的問題上最初不免有些一廂情願,因為“慕尼黑慘案”尚未煙消雲散,以色列國內還存在仇德情緒。盡管如此,邊防第九大隊虛心求教的精神和反對國際恐怖主義的決心最終還是打動了以方,以色列特種部隊同意將其在警察特種部隊方麵的戰術傳授給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