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校園·秘典危機02(2 / 3)

那,至少從眼前的事開始吧。

打開筆盒,拿出鉛筆的死敵白橡皮。

我捏住橡皮的一角,在左手來回猛力搓了四五下,手心留下細長的橡皮屑,與幾道白印。

“嚓”“嚓”幾聲輕響。紙條在物理老師眼前無故碎裂開。老師惶然地弓著腰,不知再往哪避。

劉弘毅奇怪地往我這個方向掃了一下。

又幾張紙條越過第一排,但依然於未超過粉筆盒的位置,再碎。

“誰!是誰!”劉弘毅完全無視課堂環境,猛地站起來,朝後排叫喊著。他雖然五官長得棱角分明,皮膚又黝黑,卻不知受了哪個幹妹妹的蠱惑,故意把頭發抹得亮亮的,時不時還弄些小尺碼的襯衫來繃住身體。讓本來就俗氣的造型顯得更難看,當然,在他那群朋友圈裏,他還算是英俊小情聖……

“你玩夠了嗎?誰誰誰!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毫不客氣地大聲斥責著他:“要玩去第四尼啊,去KTV啊,在這裏耍什麼紙片!”

芋頭驚異地回頭:“喂,你剛吃什麼不消化東西了?他也就是鬧一下,沒必要這認真吧。”

我抬高下巴,體內的血液在微微翻騰之後居然平靜無比,真舒服啊。

“你他……叉的……”劉弘毅一時沒反應過來,竟有些語塞。我沒等他回神,直接喊班長銳風的名字。

“銳風班長,這算不算擾亂課堂紀律,你管不管?要是班幹部都不能在這時做點什麼,我幹脆也去申請幹個一年好了。”

銳風也緩緩起身,先用他那狹長的眼睛掃了一下我,然後再看向老師。

“對不起,老師,想他是和你鬧著玩的。”他始終是在幫自己人。

老師在講台邊站直了腰。

我不依不饒:“那今天的值日生真該覺得好玩了,地上這麼多廢紙,班主任下節課進來罵的是他。”

銳風一咬牙:“不用操心,我等會來掃!”

劉弘毅吼叫起來:“銳風,你給他麵子幹嘛!這次他閑事管得也太寬了!”

“劉弘毅!”銳風大喊:“你給我,不是,給老師坐下!”

“可是……”

“閉嘴,這畢竟是課堂!”銳風猛地揮了一下手,一枚書簽平平貼住劉弘毅的嘴,封住了他後麵的話。

芋頭微弱的聲音傳來:“你招惹銳風幹嘛,真要正麵去搶田元?”

銳風回頭對驚魂未定的物理老師說:“對不起,是有點亂。總之不是什麼大事,那請您繼續講課吧。”

我在後麵高聲提醒道:“老師講快點,講不完就留到下節課好了,盡可能不要拖堂,免得有人借題發揮。”

銳風回頭狐疑地瞧著我,好像在想“今天這人可真多事”。

劉弘毅慢慢撕下嘴上的書簽,眼裏冒著淺紅色的光芒,但不是對銳風,而是對著我。

我並不打算繼續激他,但他這樣杵在第二排也太奇怪了:“劉弘毅,你不用主動給自己罰站吧。”

“好,你夠狠,走著瞧。”劉弘毅憤憤地坐下。

我淡淡地繼續轉著筆:“我不走,也不瞧。”

“何子陵,你聲音也虛虛的,受了內傷,就少說點話吧。”銳風冷冷地結束這場口角,留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倒是一驚,他的辨識力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還是我已經忘記掩飾了。

物理老師飛快地將箭頭補充完整,嘴皮子利索了三倍。果然這道題講完,正好到時間。

鈴聲一起,老師還沒宣布下課,劉弘毅便霍地起身,並且故意把椅子和地麵摩擦的聲響弄得很刺耳,讓所有人聽出他的不爽。

我和芋頭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白要衝著我來了。

劉弘毅知道我受傷,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勁頭鐵定更大。

“別管,轉過去。”我對芋頭輕聲說。

“你別衝動噢,免得砸了你淡定的招牌。”他關切中不忘記奚落。

“嗬!今天很瀟灑啊,要不要在頂樓來場更瀟灑的?肉搏!”劉弘毅左手重重拍在我的桌沿上。

桌上壘得高高的書一彈,我在它們滑下來前及時按住,且故意另一隻手拿起橡皮在口邊吹著,連餘光都懶得看他。

物理老師抱著書從前門趕緊趕慢地離開了。

“說你呢?聽見沒?”

劉弘毅將手舉過頭頂,準備再次重重拍下,恐怕是想借勢逼我出手。因為倘若我再不有所動作,桌子一定會垮。

我按書的那隻手巋然不動,左手隻夾著橡皮朝他推去。

劉弘毅目的顯然不是桌子,他嘿嘿一笑,手掌橫著一劈。

我用虎口反勒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型變過來之前,掌心隔著橡皮吐力。

劉弘毅是認識人裏為數不多內力修到一定程度毫無來由突飛猛進的人。有人曾告訴過我,親眼看到劉弘毅用兩拳就打斷了別人舞得虎虎生風的一根镔鐵棍。雖然我內傷並不重,不過這種情形下硬接的把握實在不大,隻能用巧……

劉弘毅整個身體被卸到一邊,但我自己的手心也一疼。而身下的椅子承接了我轉移出來的5成勁力,我能清楚聽見椅腿的橫梁在由於變形而斷裂。

我忙伸腿反勾住右後方那根木頭,如果這時椅子垮掉,不但麵子沒了,連反擊的機會也失去了。

劉弘毅“咦”了一聲,似乎也發現我沒有用出真力。他雙拳一錯,準備直接打來。

“等下!”華玲忽然抬頭,音調中的不容置疑像一堵牆般橫亙在我麵前。劉弘毅手疾停在半空,轉頭看她。

“你的對手是我,還記得嗎?”華玲用食指和中指拈著一張字寫得極其難看的小紙條,伸到劉弘毅的臉前。“我接受你的挑戰。”

劉弘毅幹笑了一聲:“這,這一場我不急。”

“可我急,至少我比你急。”華玲好像並沒在意其他目光,淡淡地將紙條翻了個麵按在我的桌上,推過去。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沒必要踩進來吧。美女!”劉弘毅壓抑著呼吸。

“我說的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你把別人扯上幹什麼?”華玲溫柔地笑了:“你要和別人晚上打,我就和你約中午。你要和別人中午打,我就和你約現在。下節是英語課,反正我英語還行,落下一節的內容的話,問題也不大,你呢?”

“我什麼,我現在不想和你打!”劉弘毅恨不得要把華玲吞下去。

“那我不管。你要想認輸我也樂意,不過按照這二班的規矩……芋頭,你上次不是開玩笑吧。”

芋頭在前麵一本正經地說:“關於規矩這類事我從來都不會誇張。”

“那,這封挑戰信你就得自己吃下去了。”華玲輕輕作出打嗬欠的手勢。

我夾他們兩個中間,做任何表情好像都不對,隻能低頭顧著端詳那塊被壓至碎裂的橡皮。

劉弘毅瞧瞧她又看看我,忽然頓足:“你真夠種,要女人幫你出頭。好!老子今天就放過你!”

“等等。”華玲又喊住:“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你不要老講其他廢話,到底打不打!”

最後“打不打”三字一吐,似乎她有點抑製不住自己,貫滿的殺氣衝將出來。

我的耳膜猛然一鼓。

再看劉弘毅,似乎被這股轟然而出的強烈氣場頂得有點站不穩。他狠狠地點了一下頭。“好,晚自習以後,兩人會!不見不散!”

我看著他悻悻而去的背影,輕輕地,用自言自語的口氣說:“何必。”

“你呀,別想太多,我不過手癢罷了。”華玲將紙條無聲地揉成一個小團,彈去不知什麼地方。

老怪物的英語課,照例廢話了幾句清潔和紀律。接著便開講昨天做過的卷子。芋頭照例不敢回頭聒噪,華玲照例認真聽講,我照例謄答案的同時偷偷看《銀英》小說。萊因哈特在我麵前飄來飄去,就是記不住他在和誰打仗,畢竟心思根本沒在那些巨大戰艦上停留。

對於華玲方才援手的行為,我心內無法不感到一絲溫暖。這個身邊才認識不久的女孩,能像哥們一樣在麻煩找上門來的時候毫無猶豫地幫你擋,這該是多麼難得的事。

當然,盡管她自己不承認。

我知道否認有些什麼在蠢蠢欲動簡直就是無恥,可我害怕在田元之外開始新的牽掛。

這算是又開始喜歡一個人了嗎?我的天。

“嘿,喂,打攪一下。”華玲咬著筆扯我。“pick這個詞用來當選擇人的時候後麵要接on吧。”

我的腦子還沒緩過來:“on吧。好像是on的。”

華玲慎重地看著我:“你保證?接人哦,不是sth。”

我把手指伸入頭發裏:“呃,不能保證。”

華玲露出“又上當了”的表情。

“算了,我還是翻字典好了。”

“嗯,字典是最好的老師。”

“如果真是這樣用,劉老師又講反了。”她還沒習慣老怪物這個綽號的使用。

“老怪物是這樣啦,講激動的時刻不看題的。”我隨口奚落。

“pick,pick”她念叨著繼續翻字典,而我也下意識在紙上寫著這個詞。

“我也是得Pick一下嗎。”無意中脫口而出這句話,然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華玲果然問:“你剛才說什麼?”

“啊,沒什麼的。這是小說裏一句對白,同盟軍隊又要征兵了。”

“這麼巧?”華玲並沒懷疑什麼,低下頭把卷子上的錯誤改過來。

答案好說歹說報完,大家糊裏糊塗算分。

芋頭在嘩啦聲中捧著書:“新開了個盤口,下午又要來一轉學生,男女NO知,哪班NO知。目前一賠二,我知道你沒煙,飯票限押三張。”

心裏正煩,我低喝道:“去去,和我有什麼關係。”

“喔!喔!現在你就不賭啦。”芋頭大驚小怪地喊著:“華玲來的那天,你老人家可是大贏……”

“我來的時候怎樣?說呀?”盡管芋頭說到後半句終於意識到問題而收聲,但華玲還是聽見了。

“沒怎麼樣,無非也是好玩。”我忽然主動詳細對她解釋,完全不顧芋頭在擠眉弄眼:“每個轉學生來之前,我們都會為一些不確定來打賭。你轉來那天,已經確定是女生,但到哪班不清楚。我一時興起押了你來我們二班,結果贏了幾十張飯票,到現在還沒吃完呢。”

自己莫名其妙被人當作工具來打賭,任怎樣一個女生也會生氣吧。

我似乎有故意讓她暫時不理我的想法,這樣我就勉強能脫離那一團亂麻的窘境了。

但老天偏不給我這機會。

“原來這樣啊!真好玩,那我也要賭。”華玲居然興致勃勃地掏出五張飯票塞到芋頭那裏:“我也是押來我們班,而且我猜是男生。可以嗎?”

“你要慎重喔,我們班人已經挺多了。”

“不怕,玩一下嘛。”

芋頭眨眨眼睛:“甚好!我拿個筆來記著,你第一次下注,要簽名哦。”

我有點茫然地看著華玲,她已經拿起紅筆在勾勒書上的考點了。

“你娃兒不用掩飾了!”房龍不耐煩地拿手指敲著我床沿:“絕對動心了。”

“敲就敲,不要加內力,我的床不是架子鼓。”我也不耐煩地拿手指在他眼前晃著:“回寢室路上又被人偷襲了一次,不小心中了對方兩掌,現在整個腰都是木的。”

房龍雙目一閃:“沉迷於女色,退步得很厲害嘛。”

“去死!”罵完這句,我繼續用枕頭結實墊住肚子:“這幾天中午人不知道跑去哪玩,一回來就開黃腔。”

房龍瞪了瞪我:“我去參與學校建設了,不行?”

“去死bo。”

“剛才聽到保健室出動那台破車了。”芋頭瞪大眼睛:“是你?”

“對方比我弱很多啦!我中掌是第一次逼退他之後,以為就此認輸了。誰想到不要臉家夥越來越多。所以,唉,今天有點把持不住……”

“反正你這樣不是個辦法。”房龍顯然對之前那個話題更有熱情:“田元這邊你顯然沒什麼希望了,這個女生顯然又對你有意思,幹脆就把心思轉過來吧。”

“話不能這麼說!”芋頭在一邊反駁:“華玲跟我也挺好啊,難道說她顯然對我也有……”

“門外漢少在這貧!”房龍一拳打向芋頭麵門,當然我很清楚看到他左腳也乘機踢出。

芋頭精得要命,一閃身從房龍身側滑過,兩手搭住房龍肩膀往後扳。

房龍輕擊自己左胸,震開芋頭的糾纏。但芋頭不依不饒地喊著“你也還不是沒泡過妞”又衝來。

於是我心煩意亂地看著兩個閑人拆招。本是想讓把心裏的糾結吐露給他們,求得一點平複,結果其實更鬧了。

顯然任何事放到這兒都隻會變成美滋滋的談資。

無論有什麼事,總是他們奚落,他們笑,然後我再反駁。可以說,這場感情角力實際有一半戰場是在寢室裏。

房龍遊刃有餘地擋駕芋頭那套看似軟綿綿的擒拿手,還抽出空對我說:“看某人轉學來後某某人的表情就感覺到,你們在一起挺開心的。”

我吐氣:“我和華玲又沒什麼……”

“我早聽說了,人家幫你扛了一次單挑。還是大大方方地在人前這麼表現出來的,都不怕大家在背後議論。”房龍身體微微一晃,忙按住我的床。

我望向芋頭:“你就不能把你舌頭放短點?”

芋頭一臉無辜地看著我:“我哪說錯了?”

“就是!”房龍得意地收拳為掌:“不要被什麼喜新厭舊大帽子給壓住了,大丈夫敢愛敢恨,說放下就放下,對吧芋頭。”

“對個你頭!”芋頭發現房龍有些忘記他們的相反立場,立刻搶招:“稀裏糊塗放棄才可惜呢。”

“可惜什麼,田元不是有個班長罩著嗎?不是你的本來就不是你的,這樣吊著有什麼意思呢?”房龍蓄力已久,奮力一推。

“我說你就是笨,田元也從來沒公開說銳風跟她什麼關係,就不能再多觀察觀察咩。”芋頭譏笑著。

眼看著房龍帶著呼嘯聲的拳頭結結實實捶在芋頭肚子上,他悄無聲息地受了這一招,向後飄飛。

房龍看著他的飛行路線,表情由驕傲漸漸扭曲成驚慌:“喂,喂,我的開水瓶,要敢故意撞碎我撕了你!”

芋頭在空中反著翻了三百六十度,一隻腳輕輕點在房龍水瓶上立穩。但估計由於水瓶太輕,他搖晃了兩下又摔了下來。

“死聾子,今天你沒打水?”

房龍一瞪眼:“又不該我,今天星期一你忘記了?”

芋頭不耐煩地從地麵打個挺起來:“我知道是星期一,難道這麼快又輪到本大爺?”

房龍指著右角的一張空床:“咱們寢室就三個人,肯定輪得比別人快點,這有啥子辦法。快去!晚上想泡麵沒水了別怪我!”

芋頭“唉”了一聲,碎碎念著,拎起瓶子往外走。

房龍回頭看著床上的我,忽然收斂起散漫的笑,誠懇地對我說:“鬧歸鬧,兄弟之間不會說違心話。以前我覺得你是寂寞才去追美眉,但現在你在學校混得也算有地位,各方麵朋友也不少,陷在這究竟得到什麼呢?”

“開心,和任何事情都不一樣的開心。”我也慢慢地說著想法,腦子實在太亂,要有人幫著整理下並不壞。“無論是練成了一段新刀法,還是依靠正確戰術打敗高排名的人,都沒辦法和田元聊那幾分鍾相比。我覺得她對我是重要的人,這和華玲這種融洽完全不同。”

房龍哂道:“得了,所以你一定是喜歡那個華玲了,不然你不會開始覺得田元重要。”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被他一大套弄得有點糊塗起來,差點開始懷疑自己其實一直在某種幻覺裏。

“挺簡單的道理。你就是自己放不下!放不下!”房龍躺回床上,好像對自己結論心滿意足,懶得再聽我的辯解。

“其實我……喂……你!”我喊了兩嗓子,房龍根本不睬我。忽然覺得荒唐,幹嘛對別人證明我的感情到了什麼地步呢?

換句話說,我又能證明什麼呢?

“我是不太明白你的具體感覺”過了一會,房龍近似於夢話的含糊字眼飄上來:“可在這個學校,你更多能學到的可不就是快意恩仇這回事嗎?還有什麼地方,能像宿辰這樣能讓我們明白灑脫是多麼難得的事啊。”

可是,灑脫,真的是我要的嗎?

我把小說蓋在臉上,在窄小的床上斜斜攤開一個“大”字,希望可以在白日夢裏找到答案。

“大家安靜,有點事要說。”老怪物在稀稀疏疏的掌聲中對著門口招招手。“我們班又轉來一位新同學,大家歡迎!”

“美女……美女……”芋頭輕輕捶著桌子,居然顯得有點緊張。

“嗨,大家好。初次見麵,要多關照我這個新來的啊!”一個麵容清秀但舉止誇張的男生背著包跑——準確說是蹦進教室,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首先對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芋頭“噗”地一聲將虛擬中的血噴向天空。

老怪物皺著眉頭,好像對這種天生熱情的家夥也有點受不了,她隨意地晃晃胳膊:“這位同學是……”

“自我介紹一下!”他搶在老怪物應付地說出名字前,自己跑上講台拿起粉筆畫大字:“我叫白歆,不是白開心的心。嗯,就是這樣寫。歆哦,不是砍,字典上有講,就是羨慕的意思。我的英文名是……”

芋頭把頭往後靠:“是不是有個女演員的叫什麼白白白……”

我沒好氣地說:“我又不看八卦雜誌,鬼知道你說的誰。別這麼大聲,老怪物又會盯過來的!”

“對啦。會、灰……白歆惠,是個模特。”芋頭得意地打了個指響:“居然真會有男銀叫這種奶裏奶氣的名字。”

我不放過機會:“你那個於宇棠的名字就霸裏霸氣了?”

“至少比這個好。”芋頭自信滿滿地靠著椅子。

我不放過他:“你剛才下注是賭女生吧。”

芋頭被我點醒,憤憤地再一錘桌子。

奶油小生白歆仍在台上繼續興高采烈地自我介紹:“我是雙魚座,血型暫時保密,使用武器是氣質高貴且憂鬱的劍。很高興來到宿辰學院和大家一起度過一段時光,我很希望能和同學們,特別是女同學多多切磋武學上的問題。”

男生群裏爆出一陣噓聲,女生倒是又有不少都在掩著嘴笑。

白歆聽到了笑聲,忙擺手說:“不要笑。我可是認真的,接下來會陸續……”

也許是老怪物覺得耍寶時間差不多了,揮手壓住他後麵的話:“白歆同學性格比較開朗,這樣很好嘛。我覺得大家可以多向他學習,不要小小年紀一個個都死氣沉沉的。”

衛影冷冷地接話:“沉了也比傻了好。”

全班哄笑起來,還有人鼓掌。

白歆摸摸頭對老怪物問:“老師,我坐哪?”

老怪物指著第一排側麵的一張新加的桌子:“班上人太多,你這個學期就委屈一下坐在最前麵的加座吧。下個學期有可能的話,再重新調整。”

白歆指著前排的幾個缺口:“這裏不是沒人嗎?”

老怪物有些不耐煩地解釋:“不是沒人,是他們受傷去住院了。也許過幾天康複了就會回來上課的。”

有女生叫著說:“老師,他們受傷都挺重呀,可能考試都考不了的,幹脆就讓白歆同學坐過來吧。”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對華玲說:“好險,如果你晚一點來,就是他坐在我身邊了。”

華玲好像對新轉學生失去了興趣,正忙著在寫什麼,嘴裏隨意答著:“是嗎。”

我有些索然無味,伸手探出拍拍芋頭的背,他惡聲惡氣地說:“幹嘛?幫華玲要賬啊!我明天籌齊了再給!靠,這次又輸慘了!萬惡的小白臉。”

老怪物板著臉:“不要亂哄,對新同學熱情是好事,不過也不要給別的人製造麻煩。”

白歆再笨也聽得出話裏的意思,悶頭抱著包去坐下。他腳邊便是垃圾桶,看來以後一段日子裏,打算偷懶淩空扔垃圾的人需要把準頭練得更好點了。

下午兩節自習課磨磨蹭蹭地把作業趕完,我伸了個懶腰,暗中運了一下氣,還是不暢。

華玲倒急著離座,第一次看見她這麼高效率清好書包。

“你這會兒就去做準備嗎?”

“嗯,吃完飯喂完哇哇還得抽空磨下刀。真到晚自習就沒空了。”

“願意我去觀戰嗎?”

“不必了吧,他說是兩人會,那就私下單挑好了。在這點上還是要尊重對手的。”

“嗯……我擔心的是……”我躊躇著,有些話不知該不該這時說。

“什麼?”

“劉弘毅有很多……關係不錯的女生。我沒和他打過,雖然……不確定他究竟會不會在這件事上玩手段,但等會在食堂,或在小賣部,你該防備的地方還是要注意。”

“好的,我知道了。”華玲勉強擠出一份笑容,從後門離開。

覺得她肯定在擔心,但不想在我麵前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