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心有旁騖
“你代表誰?”我忍著疼痛包紮好手臂,依然難以置信地盯著把我拖進體育器械室的衛影。
“我代表我自己。”衛影有點心不在焉地朝外麵張望著。
我也注意到了:“你在等?”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問題,但我不喜歡說廢話.所以讓那個合適的人來跟你講故事比較好。”
“但至少可以告訴我,你在這當中扮演什麼角色吧。”我坐上跳馬,也不管上麵看不清出處的汙物了。
“說過啦,和你站在同一邊的角色。”衛影有些自嘲地撣撣肩膀上的灰塵:“站在——宿辰——這一邊。”
“你不像這麼愛學校的人吧。”
“喂,好歹救了你。嘴可以不要這麼討嫌嗎?”
我聳聳肩:“我謝過啦,再說你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我想真正要謝的肯定另外有人。”
衛影耐著性子說:“畢竟他看好了你。”
我快速思索著:“誰?”
“是我。”一個瘦弱的身影閃進器材室,他謹慎地朝外麵回望,接著迅速把門關上。
隨後習慣性推推眼鏡。
衛影立刻和他交換了位置,很顯然小衛子也不想再和我繼續白活下去了。
我忽然很想大笑,把胸口的氣都化作笑聲噴出去。
“居然是你。”我諷刺地抱著胳膊:“不過,也應該是你,隻有你才可能這麼準確地讓我掉進那個陷阱。”
說真的,銳風又怎麼可能在老師辦公室裏布下那麼精確的機關呢?
隻有你做得到,對吧。
物理老師。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他靜靜地看著我。
衛影在一邊嘿嘿笑著:“廢話,你是誰當然重要了,不然你幹嘛惹到這個麻煩事裏麵來?”
物理老師被嗆得臉一紅,但他的眼睛依然盯著我:“你了解宿、辰,這名字的來由嗎?”
我說:“當然了,讚助人命名的嘛。這背後好像有故事,不過是啥故事也沒人關心了。”
物理老師像是想起許多事,眼神放空:“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名字也許在這個學期之後就要消失了。”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學校要關門了?”
“不是關門。”物理老師恨恨地說:“是合並。”
“合並?”我莫名不已:“好端端地合哪門子並?”
“你聽說過……岡迦學院吧。”他像是很吃力地說出這個名字。
我在腦中仔細搜尋著這個名字:“好像,好像聽說過,這幾年冒起來的,在廣埠屯那邊,和宿辰屬於同類型的學校吧。東部有不少高手也流到那邊去了。”
“董事會似乎有意把品牌和業務拓展到整個東南地區,所以和岡迦高層接觸過很多次。要把兩邊的學校資源整合起來,變成一個更大的學校。”
“我怎麼沒聽說一點風聲?”
“這個議案是隱秘下策劃的,學生當然不可能知道了。”
我無所謂地說:“這種動作跟我們這種人也沒什麼關係吧,你們老師工資照發,我反正也還一年多就畢業了,別害我們考不上大學就成。”
“你不明白,宿辰這個名字見證著一段往事。”物理老師盡可能平靜地說著:“即使到今天這個故事可能變得平淡無奇,但它對我的意義依然是非凡的。”
“你是?”我端詳著他的麵容。
他正了正衣服:“我是讚助人的重孫,你可以叫我宿非。”
這才是我今天聽到最不可思議的事。
“那——你怎麼在這裏當個最普通的老師。”
“我太爺爺當年隻是捐款,又不算投資,出錢留名以後,這個產業理論上自然也就與他沒什麼幹係了。剩下的一切都是這一屆屆的董事會在運作。從當年莫名其妙變成神學院,再到如今莫名其妙的這樣子。”
我打量著他:“那你是怎麼騙過教務處那幫老油條的?”
宿非老師眨眨眼:“騙什麼?我本來就是名校的物理研究生啊。”
“你完全不會武功?”
“不會,就會弄點手工藝。”他狡猾地回答。
我奇怪地看著他:“你膽子很大啊。”
宿非尷尬地笑笑。
我又看向衛影,還未開口說出自己的疑問,宿非又接著說:“他是我內弟,也就是俗話說的小舅子。”
衛影哼了一聲:“這件事可還沒定呢。”
我眼前出現一張複雜的譜係圖:“這是……你把他弄進來的?”
“巧合,這倒真的是巧合。我是今年拜年才碰到他。”他笑著。
我恍然大悟:“那天班上鬧事他幹嘛不出手?”
衛影翻翻白眼:“我要出手,那就不是我了。反正他也沒生命危險,就讓劉弘毅耍一下有什麼關係。”
宿非苦笑:“我知道在這兒的菜鳥老師是什麼生活狀態,這是我選擇的,所以也不怕什麼。”
“那你為什麼現在要卷進來?”
“宿辰,是為了紀念當年一段感情。”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敬:“我們家族雖然離開這個城市很久了,但隨著時間越推移,我對這個地方越發產生了好奇,總在想回來看看。正好去年他們也缺人教物理,我就招聘進來了。本隻打算呆個兩年就走,結果卻讓我意外得知這個變故。”
他繼續說道:“本來學校內部決策,我也不便插手。但是當我發現岡迦學院在暗地裏動的這些手腳後,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我若有所思:“那麼,今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些人,全是岡迦來的?”
“不錯,他們派出了一批學生。而這些人潛伏進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用各種辦法削弱宿辰的實力。以便能在合並時,占有絕對的優勢。現在學校這種無來由的重手偷襲就是他們煽動起來的。”
“和成績有關嗎?”我直截了當地對宿非說道。
宿非眼睛一亮:“你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苦笑著:“被人砍了那麼多次,總要想想為什麼。”
宿非尷尬地笑笑:“你現在該明白,讓你去幫我搬書的用意了?”
我緩緩地把下巴往下頓:“是啦,是啦。你讓我考試資格被取消,就不會有人纏著我打,說起來這反倒是一種保護。”
“當然是一種保護。”眼鏡片在微弱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事關重大,有些事不敢太早跟你講,隻好用這種方法讓你解脫。”
我低聲說:“可這種打擊也真夠我受的。”
“我想你沒聽過這個說法吧——學校計劃精簡,這次期末考成績出來以後,分數榜末尾三分之一的人會被淘汰出去,沒有畢業證,沒有解釋。”
我大吃一驚:“這是哪一出?”
衛影在一邊插話:“這就是岡迦的人在學校有計劃散開的謠言。”
我搖搖頭:“這不可能吧,這誰說出去都不會信的。”
宿非笑得很曖昧:“你再仔細想想,處於你們對學校一貫的不信任。如果聽到這樣的說法,真的會信心十足地否定嗎?”
我遲疑了。
宿非笑了。
我說:“明白了,所以這些成績不好的學生組織起來。要努力將那些功課好的送進醫院,錯過考試的時機。這樣他們的名次就會自然往前挪。”
“當住院的人達到三分之一……”我吸了一口涼氣:“好狠的計劃。”
宿非補充道:“他們精確地選擇對象,有效率地逐步推進。他們讓每個人盡可能保護這個謠言的存在,以免導致被攻擊一方察覺,而且我想他們為了取信於人,會偽造出所謂的內部文件。當然,這種文件我始終沒有找到一份,應該是看完就銷毀了。”
我想起銳風和黎繁:“學校裏有接應的人,才能幹這些活。”
他陰鬱地說道:“嗯,從老師到學生,一定都有相當數量。”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感覺脊背在發涼:“學校實力被削弱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這種情況到下學期合並時,岡迦學院能依靠保守的實力席次來接收大部分勢力,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的。”
“我隻能說,每個人的算盤都不一樣。岡迦該以某種方式許諾了什麼利益吧,”宿非降低了聲調,他的聲音回蕩在室內,久久不歇。
我想到銳風的那些話,還有隱藏在黑暗裏的人,關於他們所說的合作。
他們用虛假的利益來製造一場博弈,然後小心地控製它們的發展,讓校園裏充滿嫉妒與仇恨,讓血光染紅了課本,保健室住滿了莫名其妙被傷害的人。許多人本想體驗的隻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江湖,不是一個觥籌交錯的屠宰場。
這些肮髒的家夥!他們有什麼資格來決定別人的生死去留。
最重要的,謊言。
這整個事件充滿的是謊言。
我捏緊了拳頭。
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在我腦海中趨向有序起來,像DVD菜單那樣排列著。一張張麵孔,一次次事情,一道道情緒。背後都是精心的計算。
我有點反胃,想吐。
我問宿非:“既然你掌握了這麼多消息,為什麼不早點公布出來。”
宿非攤攤手:“我一直拿不到證據啊,當一件事荒誕到滑稽的程度,是沒辦法輕易說出來的。再說之前也不敢肯定學校老師裏有多少他們的人。不過你放心,我慢慢也取得了一些人的支持。現在每次會上,他們也極力反對著合並這個議程。”
“開會有什麼用,修個新食堂就磨蹭了半年。”我著急地說:“這樣下去,宿辰早就被內耗光了。”
“原諒我的懦弱吧,畢竟衛影不可能24小時保護我的。如果我在沒把握的時候站出來,也許早就不能站在這裏了。”
孱弱的外表與誠懇的表情證實了他的話,盡管如此,我仍不免感到氣憤。
“現在你的把握變大了?”
“我發現了你。”
“別亂戴高帽啦。”我心煩意亂地站起來。
宿非沉默了許久。開口說:“我能影響局勢的力量隻是努力去交涉,其他什麼也做不了。可現在整個學校在按照他們計劃的逐漸陷入混亂。假如沒到我有信心告發他們的那一天,宿辰內部便已經不攻自破了,這些行政上的手段又有什麼用呢?”
岡迦的那幫人擔心著事情的推進困難重重,這邊卻已經覺得水深火熱,這個世界在每個人眼裏果然不一樣。我忽然覺著一陣子虛無。
“可是。”我看著他:“你怎麼就會選中我呢?”
“因為在這個學校,你,是我唯一看到願意為公理出來說話的人。”他誠懇地看著我。
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有點哭笑不得了。
“算啦,也不用這麼客氣了。”我擺擺手:“他們這樣算成績來下手的,本來也繞不開我,再說因為別的事,我也不可能原諒他們的。如果你不玩那個花招,總有一天會對上。”
“作弊的事的話……”他不好意思摸摸頭:“如果能最後成功,我可以幫你恢複成績。”
我有些別扭地看著他:“這算交換條件?”
“啊,不是。”他很緊張地站起來:“這隻能說是我補償的方式,我把你拉了進來。”
“你想要我幹什麼?”
“把潛入到學校裏麵的人全部殺退!”他重重一拳錘在跳箱。
我苦笑著抬抬手:“我新傷舊傷加起來,實力估計要後移一大截。等我養好傷的話,估計甜湯都涼了。你還是讓衛影出手吧。”
“不,你可以很快地恢複的。”他伸出手按住我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麼如此自信。
我摸摸頭:“你還有什麼法寶?”
“宿辰秘典。”他安靜地掏出一把鑰匙,塞到我手上。
由於今晚知道的秘密太多,這個消息對我而言已經談不上有多勁爆了。我很快地就反應過來,問道:“你是管理者?”
他點點頭:“是我,接任半年多了。”
“那上一任呢?”
“是那個退休的勞技老師。他是知道我身份以後,很積極地要我接任的。傳統規定管理者自己不能會武,以免學校的資料最後變成個人的收藏。”
我不客氣地看向衛影:“那他今年看了不少吧。”
宿非尷尬地咳了兩聲:“這個走……後門的事,誰也免不了的。”
也難怪,隻有衛影這個級數的身手,才能把紙條放到房龍那裏而不被察覺。
我想起尹曉嫻臉上的傷,問:“小爆炸是你弄的。”
他點點頭:“因為我知道今年出現了掘金小組,所以特別謹慎。你那個室友一走,我就會開啟閥門。以其他方式進去的人,裏麵的機關就自動啟動,其實真正的資料庫並不在那裏。”
“這個小組也不是憑空出現的吧。”
“應該和岡迦的人有關,我不能確定。”
我扶著額頭:“等等,我整理一下。岡迦派來了一批學生,他們策反了一部分師生,他們散布了謠言,他們策劃了掘金小組……我的天。”
宿非正色說:“說到底,都是驅動混亂。”
我終於明白尹曉嫻那天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了,在讀心者被華玲一刀砍飛後,她趁亂摸到一邊,用某種方法套出了秘典室的所在地。而為了最後消除那個痕跡,她又設法讓讀心者醒來。
我看著手上的鑰匙:“你就這樣給我,不怕我自己先進去亂翻?”
宿非:“如果現在還顧忌你的人品,那我就不要做這件事了。”
“你想要我怎麼做?”
宿非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學校的生存方式,說起來,你們都比我精通。”
衛影難得地在一邊嚴肅說到:“我不是個喜歡動腦筋的人,但這次顯然不是隻靠出手快就能解決問題的。”
“今晚你告訴我這一切,等於是將這場戰爭的全權委托給我?”
宿非微微一笑:“你當然可以找自己信任的人,不過,最好不要提到我。我們各幹各的,保住這個學校。”
我說:“你知道這場戰爭失敗的後果嗎?”
宿非點點頭:“我莫名其妙地離開這個學校,所有那些知道我存在過的人,都不敢出來證明什麼。宿辰,這個學校,這個校風最終消失。”
想想到的確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而他,鐵定比我更難過。
他有點吃力地咬著嘴唇:“不管這些了,我隻剩下這一個問題。你加入嗎?”
“你們加入嗎?”
我看著房龍的那張空床,問寢室裏麵的另外三個人
之所以還是三個人,是因為華玲在我強烈要求下翻窗戶進來了。
芋頭不假思索地說:“跟他們幹了!”
我望向華玲:“其實不是太好意思把你拖進來,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太多覺得信賴的人了。”
“說什麼傻話?”華玲還是那個口氣,“這種好玩的事,你不叫上我,我才跟你沒完呢?”說完她有些遲疑地看看白歆。
白歆卻也毫無表情地點頭:“有什麼要我做的盡管說,現在的時間都是你的。”
我詫異地說:“那你找人的計劃?”
白歆笑笑:“好像有眉目了,不急。”
芋頭湊上來說:“到底是什麼人給你交代的這些事?”
我搖搖頭:“我不是信不過你們,但是我要對得起別人的信任。”
“至少肯定是老師吧?”芋頭不依不饒的繼續問。
我勉強點點頭:“嗯,是老師,你放心啦。”
芋頭摸摸下巴:“別的沒什麼,跟他說說,這次期末我能不能免考呢?”
我沒好氣地暼他一眼:“想免考去住院啊。”
華玲把話題扯回來:“說真的,怎麼阻止現在越來越多人被弄到住院這個狀況呢?這是當務之急吧。”
“對,我就是要說這個。”我在桌麵上把幾張紙攤開:“事情得一步步來。”
大家圍過來,認真聽著我的話。經過一夜仔細的思索,我有了不少想法。隻要能執行下去,也許真能得到效果。
“這場影子裏的侵襲雖然看起來毫無頭緒,但仔細想想,他們致命的地方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得光。以前是我們在明他們暗,但現在知道了他們的動向,堵截是很容易的事。他們用學生的方式搗亂,我們也用學生的方式還擊。”
芋頭問:“學生的方式……不就是約出來單挑?我們又找不到人。”
我堅定地盯著那張成績單上的數字:“我們開始按照這個名單上的順序,來逐個通知那些成績好的人,可能會成為目標的事。”
“我們幾個人夠嗎?”華玲有些懷疑地說。
芋頭也說:“幹脆發傳單更快一點。”
“現在憑空宣布,反而會很容易造成抵製情緒。行動遠比語言要有效.我們私下說,信不信由他們自己判斷。”我搖搖頭:“有一點動作就會造成一點變化,他們也是這樣把謠言傳開的。”
白歆點點頭:“總是會有效果的。”
“當大家都開始防備的時候,本身偷襲行動就會產生困難了。”我看著大家:“各位都要保護好自己。”
華玲問:“但有些人還是會強行偷襲吧。”
“問題就在這裏,我們要盯著目前遇襲可能性比較大的那幾個人。”我不禁又想起田元,心中一陣歎息。
“救不了怎麼辦?”芋頭眨眨眼。
“救一個是一個,實力強大的人畢竟是少數,岡迦的人畢竟也不能每件事都插手。”
杯水車薪也好,我們要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殺戮繼續下去。
(火星一冒,短發男生驚異地看著我,高高的衣領包住了他的下顎。
我冷漠地說:“你是初三的吧,誰跟你講的那個政策。”
被保護的女生緊緊抱著書本,但她的眼神裏沒有驚恐,隻含著無盡的憤怒。
短發男生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他抽了一下短鉤,可惜被我的刀刃給卡住。於是他下意識地朝路邊的矮樹叢看了一眼。
芋頭撈著耳朵從裏麵站起來:“你在找誰?”
我說:“你上當了,這是謠言。”
男生看著我,忽然大叫:“你老幾啊,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的話。”
我說:“我不需要你相信,我隻是告訴你,這種行為也屬於作弊。讓班上其他人知道,你撐不到考試的。”
他拋下鉤跑遠。)
“好,就算這樣,你想達到一個什麼效果呢?”聽完這一段,芋頭繼續問。
“如果第一步我們能順利推進,整個學校的氣氛會變。那些想投機取巧的人心裏也會被投下懷疑的種子。”
華玲冷靜地看著名單:“第二步呢?”
“第二步我們要確定,岡迦到底埋伏進來多少人。這個數目不可能太大。”
“我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會相信陌生人的話。”
“你也知道宿辰流動量這麼大,每天都有可能出現生麵孔,加上本校學生的配合,他們才會肆無忌憚混進來的。”
華玲興奮地說:“那我們去查學校的檔案?”
“沒用。”我低聲說:“我查了一下尹曉嫻這個人,居然發現她的資料在我們班。這些老師也算有本事,能靜悄悄地就把人頭給加進去。”
芋頭忽然說:“你不是說……那藥膏,可以抓住這些人的痕跡嗎?”
我搖搖頭:“他們經過昨天我的跟蹤,應該猜得到我有什麼辦法能跟住他們。戴鴨舌帽的家夥應該會徹底把自己清洗一次,靠那個藥估計會越來越難的。”
華玲說:“那怎麼辦?”
我擺擺手:“別擔心,我有另外一個辦法。”
(“潛入?”宿非驚訝地看著我。
“對!”我肯定地說:“岡迦自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但從今晚開始,他們也知道計劃敗露了,所以我們要快點下手,去他們學校把相關的東西弄過來。”
衛影不自覺問了句:“誰去?”
我看著他:“當然是你了,不過你要不願意,我也可以和你換。”
宿非看看我:“盜取這個計劃的書麵記錄嗎?”
我答道:“能有這個最好,但最關鍵的是,他們學校的檔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邊雖然加入了假的檔案,但那邊的檔案不可能完全消除掉。”
我努力思索著最佳的方案:“不是一定要‘拿出來’,我們可以在他們的數據庫上做一點手腳,變成校外可以訪問的狀態。那麼隻要花點時間和宿辰的人一對比,岡迦的人馬上就顯形了。”
宿非點頭:“網絡技術的事我有數。”
我笑著說:“我這邊也有同學算研究過了。”
“那就我親自出馬會會岡迦的人吧。”衛影輕鬆地拔出自己的短戟。“刀譜拿來,我好試招。”
“你都有看不完的秘典,還惦記這個啊。”
“兩回事。”
我笑了一下:“我沒刀譜,等會演示給你看,你就明白了。”
宿非看著衛影:“還是不要輕易和人動手,到時候你寡不敵眾,吃虧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