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疲力竭地坐回去:“每一步都危險重重啊。”
“因為這樣,我們做的事情才有意義。”宿非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可違抗的堅定。
堅定中又透著不安。)
“拿到名單以後,我們能幹嗎呢?”芋頭怔怔地問。
我拍了一下他的頭:“你怎麼糊塗啦!圍剿啊!”
華玲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何況,到了這時候,我就可以真正讓那支力量出動了。”我又晃著脖子,弄出嘎查嘎查的聲音。
(“你開國際玩笑?”畢彥祖第一個反應是很正常的,不過當他看到我懷中的手抄秘典以後,不由得顫抖起來。
“參戰吧,這是我們的學校,我們把他保護起來。”我隻低低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不是什麼酬勞或者禮物。”我補充:“這是代表我做這件事的決心,如果學校本身都危在旦夕,這些前人的經典最後也會被糟蹋掉。”
“我以整個超能班的名義……”畢彥祖有些感動地拿起手稿,慢慢翻閱。“……保證,盡我的力量,讓整個班遵守宿辰的校風。”
“宿辰的校風是蝦米?”我苦笑:“謹守我們自己的行為底線吧。”)
“有超能班出馬!這件事當然不一樣啦。”芋頭興奮地一拍桌子。
一直沒說話的白歆也附和道:“你不怕人多嘴雜嗎?”
“所以我隻讓他們做最簡單的事,用盡一切方法搜尋岡迦學生,讓他們無處藏身。”
華玲低聲說:“我們隻要反製住他們,那些受蠱惑或者受策反的本校學生不敢出頭的。”
我點點頭:“隻能便宜銳風這些人了。”
“那就開始吧!”
這句話所帶來的興奮和快感如此的強烈,簡直讓我吃驚。
淡黃色的光使屋內每個人的輪廓變得極為柔和,如歐陸油畫,熱烈奔放。但我卻能從他們臉上看到剛利的刃鋒。
人的天性真的是無法克服嗎?
猛烈撞擊聲此起彼伏,不知道同一時間裏有多少場戰鬥,教學樓仿佛都在顫動,喊殺震天。
我循聲望去,阿八正被一群初一的小女生拿弓箭射得滿處跑。
學生們衝進又衝出大廳,光可鑒人的花崗岩地麵上映出密密麻麻的身影。刺眼的閃電不停地流竄,刺耳的雷聲毫不停歇。
“真有你的。”
鴨舌帽站在那頭,手上拿著一張我在校外複印室打印出來的通緝令。彩色的,上麵有他們十幾個人穿著岡迦校服的照片,這一舉花去了我上半年所有準備買NDS的積蓄。
我們兩個人麵對麵站在大路上,看著周圍的亂象。
嘈雜的聲音中夾雜著痛苦和恐懼,鴨舌帽看著我,深鎖的雙眉取代了原先的譏諷。他的氣勢在減弱,我看得出來。
“滾出我們學校,滾回岡迦去,該來的人歡迎,留不住的人永不會留下的。”我努力控製著自己口腔的肌肉,讓普通話說得足夠清晰,不帶一絲口音。
學校廣播台的喇叭正放著一出廣播劇。
“——最後三分之一不給畢業,是真的嗎?”
“——你現在去問老師,他怎麼會回答你呢?他肯定會偏袒成績好的學生嘛!”
“——屁咧!我成績還可以,這次好好複習,說不定……”
“——萬一呢?要是真的到時頒布就麻煩了,你不如先下手為強!”
一問一答,語氣自然,情景再現。
超能班有個可以自如控製聲帶的同學,我要剛康複讀心者隨便抓著個受過煽動的學生,把他記憶裏的對話給寫成對白。然後找到同為掘金小組成員的那個播音男,由於同為被利用的關係,這個作品很快就做好了。
鴨舌帽聽著他自己的聲音在喇叭裏麵滔滔不絕,臉恍惚中在變大。
他估計沒有想到我會玩這麼瘋。
老怪物和銳風在二樓的窗戶那裏站著,窗簾被掀開一個角,射來憤恨的眼神。
左前方,一群男生纏著鞭手,把他已斷過一次的長鞭再次砍成一截截。另有一個人再遠處用煙火彈騷擾。
本來是很正常的圍毆,不料從另一條路上居然衝上來一個女生。她的嬌軀突然一個美妙的回旋,頓時烏芒閃爍,把用煙火彈的男生擊倒無法再站起。
“你瘋了!”男生驚恐地大吼:“那個人才是岡迦的!”
“我知道。”女生驕傲地抬著頭:“可那天玩下流手段的是你。”
我忽然認出來,她是那天被偷襲的女生。
“我叫小碧,有不服的,等你傷好了,我們麵對麵再打過。”
男生的同夥站在一邊,誰也不好再插手。
冤有頭債有主。
華玲喘著氣站到我身邊,我和她對視了一下。她的下巴有些黑跡。
然後華玲把手上拎著的一個布袋扔到鴨舌帽的麵前。鴨舌帽的瞳孔很迅速地收縮了一下。
“你們對這個環境真挺熟悉的嘛。要不是我忽然想起來要防備一下後方,弄不好還真會被她把火放起來的。”
鴨舌帽慢慢地往後退著,不快,也不慢,他的目光始終在我和華玲身上遊移。
“你們,有興趣轉來岡迦嗎?”
我像聽到一個十年前的冷笑話那樣笑了:“我是人,不是水。幹嘛往低處跑?”
鴨舌帽下露出一個微笑:“你真的認為你贏了?你們贏了?”
我悄悄地對華玲說:“好像有人拿什麼遠程的武器對著我們呢。”
“有趣,剛才隻顧著和小姑娘們瘋去了,完全沒注意這邊。”華玲左手輕柔的撥弄下馬尾,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突然舉起右手,左右各擺一下,兩隻斷箭就分別飛向教學樓下兩側的梧桐樹上。
一聲慘叫,一聲悶哼。
鴨舌帽繼續往後退。
“看看你們學校現在的這個樣子,你再想一想,你是不是贏了。”
我的確有些心虛,最直接的表現是,我一直沒有看到尹曉嫻。
對於她,我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十分強烈。但無論如何,這個大局已經被我扭轉過來了。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隻是這些人來到了他們不該來的地方而已。
僅此而已。
“合並的事並不會因為你這樣做而中止的。”
“我知道。”
我克製著把這件事歸納為大局的碰撞,而不繼續糾結在為田元報仇的任務中。
鴨舌帽終於慢慢退出了校門,他的那些同學,或者說部下,或者說隊員,也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從各個方向退出岡迦。
操場的另一頭,我看見一臉茫然的童鑫。
始終沒有見到尹曉嫻。
“你幹得真不錯。”宿非在樓道轉角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看著我。
我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脊背:“我可真的是幾天沒有睡呢?不過好在人心是挽回來了。”
宿非眼中有點失望的神色:“可是我這邊還是沒什麼好消息,如果要繼續合並議程的話,那些支持岡迦一方的領導和老師可能會把你這次行動當作暴亂處理的。”
我揉著太陽穴:“不管不管啦,我現在隻想好好睡他娘的一覺。好歹這幾年除了被暗殺榜,我也能上一次通告批評了。”
宿非無奈:“我還是沒用。”
“不,你有用得很。”我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追到了衛影的姐姐,這個魔武雙修的家夥怎麼能甘心聽我的調配。這次資料很關鍵呢。”
宿非扶下眼睛,貌似準備謙虛,我不等他說什麼,直接朝教室走去。很久沒上課了,就算老怪物的公開課,我也去睡一下。
“嘿。”白歆從另一個角度追上我:“嗯,超能班的人在樓下好像找你有事。”
我想起來我的確答應今天給畢彥祖第二部分的秘典,沒想到他們今天大戰完以後馬上就這麼心急著要看了,都不上課的麼。
“算了,這節課我又得曠。這世道……想上課都不行啊。”我嘟囔著又往下走。
白歆笑笑,什麼下句也沒接。
不知道是哪個白癡在管事,居然對岡迦這次入侵作出了徹底無視的反應。隻就考試成績那個事件本身做了辟謠,並且承諾這次期末考試無法參加的人,一律推延到下學期另出卷子。對我這個莫名其妙被誣陷的事隻字不提。我雖然比較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想罵髒話。最後一想,大不了就是一次考試,學到東西才是我自己的。幹脆也就老老實實繼續去整理秘典。
第一次看到真正收藏秘典的地方,我還是被小小震懾了一下。
宿非似笑非笑地問:“我是沒辦法體會你這種感覺了。”
“很簡單啊。”我撫摸著那些落著灰塵的書架:“高爾基說,什麼什麼就撲在了麵包上,管他是肉鬆還是奶油的,就是那種感覺了。”
說起來內容也算浩瀚,不過真正最精華的始終是那些言簡意賅的總結。心法並沒有想象中的多,而且很多居然還帶著一些宗教內容,我修習的過程也就順便看看八卦了。畢彥祖對這些不感興趣,他隻要比較實用的。
我有選擇地給芋頭偷偷看了一點,他樂得跟什麼似的,嘴巴抹了油,恨不得要抱著我親。白歆好像已經找到了他的夢中情人,出現得更少了。不過他神秘兮兮地,也不多說。我和芋頭隻好每天晚上偷偷地猜他們在說什麼。
田元快出院了,在醫院裏常精神滿滿地跟我比劃。
我僅有的一點不安隨著一個又一個小時而消逝,不過始終是保存著一點警惕。當然,我終於發現,我還是太大意了。
這天下午,本來約好畢彥祖要把秘典送來,結果等了很久他也沒出現,我有點煩,直接鎖了門跑去超能班那邊。
高聳的梧桐樹下,停著棲息築巢的鳥兒,風夾雜著葉片飛舞。搖曳的樹枝遮擋的稀疏的陽光。很溫暖的感覺。
但整個樓死一般的寂靜
我有些驚慌地跑了進去,大聲叫著畢彥祖的名字。
一隻手撐開門房的玻璃,我順著手往裏看,意外地看到何瑞同。
他整個臉色發白,嘴唇更是烏到放亮。
我心裏大感不好:“你中毒了?”
“……我,我們。”何瑞同掙紮著站起來,一下不小心,頭又磕在桌邊,頓時不省人事。
正打算上前扶起他,又覺得扶起也會滑下去,索性放他在地上躺著。繼續往裏走。
沒走幾步,一塊肥皂順著牆壁滑過來,伸手一接,看見畢彥祖哥倆正互相攙扶著從二樓樓梯滑下來。
我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上前直接問:“有人下毒?”
畢彥祖有氣無力地點頭:“他們,沒有,放棄。”畢彥君似乎情況好一點,在一邊補充道:“我們每天中午的夥食都是……配額的,所以所有人一起……剛才就覺得不對勁。。”
“我幫你們叫保健室。”我返身回去,拿起電話機才發現沒有聲音。想必何瑞同就是支撐著自己走到這裏來求救的。
門房的人也不見了。
真的是岡迦的人殺回來了?
我感覺到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最可怕的是我還不知道真正嚴重的地方在哪裏。
仿佛看見眼睛裏燃燒起一簇藍色的火焰,從黑暗中浮起,又在黑暗中沉積。
看著一個個人被抬上保健室的破救護車,我對畢彥祖說:“現在管不了你們了,我得趕緊回去。他們能做到稍微控製你們的小食堂,總不能改變整個醫院吧。”
畢彥祖捂著肚子:“每個人程度不一樣,我沒太多,要不我跟著你走一趟。”
“你還是先去確診吧。”我把他推回到畢彥君的懷裏。
想了一下,我又對畢彥君說:“外傷科2號房裏麵有一個短發的女生,如果你們的治療一時排不過來,可以請她稍微幫一下忙。”
畢彥君居然淚流滿麵地拉住我的手,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甩掉他的手,趕緊往回跑。
一邊跑,一邊做著鬼臉拉伸臉部的肌肉,極力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
衛影站在我寢室門口。
“他不見了。”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聽到耳朵嗡一聲。
然後他給我看一張紙,上麵很簡單寫著幾個字——“兩點半,終極秘典,天台。”
我看著紙的毛邊,喃喃地說:“我們學校的材料紙,還是有內奸在幫他們。”
衛影不動聲色地說:“等著你拿主意。”
我苦笑:“我能決定什麼,秘典……這可是你姐夫說要用生命保護的東西。”
衛影居然哈地一聲走開:“那要我姐換個男朋友就好了,反正我也看他不順眼。”
我喊住他:“你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衛影一隻手按住牆壁:“隨你怎麼想,我不是一個喜歡負責任的人,所以我從不做決定。如果你要救他,我怎麼都聽你的,如果你要縮回去,我也不管了,就這樣。”
我看了一下桌上的座鍾:“兩點十分,他們卡點卡得還真準,就是讓我沒辦法再去找人了。”
衛影輕蔑一笑:“你還需要找什麼人?我一個人打他們一群都有多的。”
我低頭不語。
如果隻拚實力,他們早就輸了。
老地方,天台。
尹曉嫻終於出現了,身後還有一些熟悉和不熟悉的家夥。
宿非站在一邊。
宿非被她用一根細細的鋼絲綁住了手腳,連嘴也用鋼絲綁住,為了避免割傷,連呼吸都隻得小心翼翼的。
我身邊則站著衛影,華玲,芋頭,白歆。
大家表情都很嚴肅。
尹曉嫻忽然撲哧一聲樂了:“別像看著妖怪這樣看著我嘛,人家不過是怕你們無聊,努力把這個遊戲繼續玩下去而已。”
“你要玩遊戲,有人陪你玩。別把不會武的人扯進來。”我冷冷地打斷她。
“那可不行,這位四眼大叔可是整件事的關鍵呢?對吧。”她推推宿非的背。
宿非身體一抖,驚懼的眼神朝我投來,然後無奈地微微點頭
我從懷裏拿出一個細細的卷軸:“這是你要的東西。”
“真爽快亞。”尹曉嫻輕輕拍手:“不過這樣就有點無聊呢。我要怎麼才能相信這個東西是真的呢?”
芋頭忍不住了,在一邊叫道:“美女,你不能因為身材走樣就懷疑別人都在騙你吧。”
華玲禁不住掩嘴樂起來。
尹曉嫻不以為意地撥了下頭發:“我要先檢驗一下,然後才能放人。”
“不行!”我斷然拒絕:“你先放了他,然後我扔給你。”
旁邊有人喊道:“這也不公平!”
“你說公平?”我瞪著他:“我跟你說什麼叫公平,他身上的束縛要除掉最少兩分鍾,這個卷軸的帶子7秒就可以解開。他會疼,卷軸不會。你們會使詐,我不會!”
“別這麼斤斤計較啦。就按照你的辦。”尹曉嫻似乎有些疲憊,她一揮手,很輕巧地收了鋼絲。
宿非活動了一下手腳,慢慢朝我這邊走來,其他幾個人立刻圍攏成扇形,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跟上來。
他們是預備著在我違約的時候,可以出手重新製服宿非。畢竟無論我們出手多快,宿非總是擋在他們前麵。
但這個限製,隻限於我們幾個。
我將秘典輕輕拋過宿非頭頂。
一條黑影在所有人的視線外忽然出現,他先是像一陣風般掠過,抓住了尹曉嫻本準備接住的卷軸,然後又沿著原路帶起宿非往回退。
跟住的那幾個人見狀大喝,紛紛集中力量攻擊。
黑影不慌不忙地騰出手來,用手中的短戟在他們眼前劃了三個圈。
刹那間,風消雲散,氣勢威淩的攻勢化於無形。
他輕輕巧巧夾著宿非回到我們這邊。
他,自然是衛影。
鴨舌帽在一邊驚訝地看著之前那個衛影的臉在慢慢變化:“超能班的人不是……”
尹曉嫻狠狠地盯著我:“剛才是哪個不要鼻子的說‘你們會使詐,我不會’的,站出來!”
“是我說的。”我樂嗬嗬地答:“既然我會使詐,這句話也沒錯啊。”
尹曉嫻不悅地:“我知道你語文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用手示意華玲把宿非納入她的保護範圍中,緩緩地說:“怎麼說呢?他們班有個人喜歡到這邊來吃飯,逃過一劫。”
“而這個人……”我回頭看著臉上重新露出豆大汗珠的畢彥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遠距離影響別人的肚子。”
芋頭恍然大悟:“那家夥。”
尹曉嫻也恍然大悟:“唉,又是意外。”
我依舊感覺很不對勁。
尹曉嫻完全沒有真正生氣,或者失望。這即使是個遊戲,現在她也又敗了,為什麼她可以依然像在對朋友撒嬌那樣做著各種卡哇伊的表情。
因為我見過她的另一麵,我知道這不是她。
那她靠著什麼?
這——麼開心。
一秒鍾之後,我居然便知道答案。
因為,白歆拔劍了。
劍快得像念頭一樣。
衛影手臂血光一冒,他吃痛後退。
白歆劍尖一挑,卷軸落入他另一隻手中。
芋頭華玲顯然都比我反應慢了一拍,我甚至聽得到華玲“呀”地叫出了口。
我的刀在他身體移動時出鞘了,但依然砍了個空。
衛影怒喊一聲,短戟化作虛虛實實的影,往白歆攻來。
白歆險險避過給他命中背脊的厄運,回首一劍,居然將衛影的戟擊開,讓他露出好大的空門。
我忙踏前一步,補上這個位置。
白歆隨手一掌拍落華玲射來的飛刀,身體一滑,滑到尹曉嫻身邊。
芋頭還是不敢置信地呆呆站著。
我的心徹底沉下去,經過剛才的交手,他用實力充分證明了他真是白歆,而不是另一個“畢彥君”。
“為什麼。”我忽然有點想哭:“為什麼你是內奸?”
白歆居然有些煩躁地回嘴:“什麼內奸,我不是來這裏上學的呀,別忘了。”
尹曉嫻笑著從他手中接過秘典,並且不避忌地親了他一口。
“不,不可能!你會看上她?”芋頭大吼起來。
白歆靜靜地點點頭:“這不是我能選擇的,可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感覺有螞蟻在脖子上爬:“你除了你的愛情就沒有一點點價值觀嗎?”
白歆臉上掠過一道陰霾,但在一眨眼間就消失了:“對不起,你們也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吧。我來到這裏的目的,畢竟不是參與什麼學校之間的比賽。我找到了她,為她做點事,你們也沒人受傷害,這有什麼不好呢?”
我的心在慢慢平複下來,我在告誡自己,沒辦法和白歆這個人講別的道理的。
可是,他居然就是在我們最不防備的時候,把最重要的信息交出去的那個人,怎麼也難以接受啊。
宿非的身份,應該是那天他在轉角聽到我們交談確定。
超能班的關係,應該也是他透露的。
居然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可她不是宿辰的學生啊。”
白歆愣了愣:“是啊。”
尹曉嫻的臉色有點不自然起來:“哎呀,人家後來轉到岡迦去了撒。”
“白癡!豬!”華玲大吼,我看見她的淚水大滴大滴:“你這個傻瓜,你要找的人不是她!”
然後她低落地說:“是我!”
我腦子裏要被擠得爆炸了。
白歆傻笑:“別騙我了。”
“我讓你看看這是不是騙!”華玲拔出名為冷靜的那把刀往前衝,這次的氣勢不僅威猛而且暴烈,一計刀光漾向白歆的腦袋。
白歆頭一偏,用他的劍往下一按。
華玲不進也不退,居然順著他的力,按住自己的刀背往外一送。
這一招力量並不算強,但是很巧,白歆看似毫無破綻的一次還擊就這麼被破解了。
“然後你會回身從下麵往上撩這一劍對吧,如果我用的是棍,就會直直地擋你一下,然後你一退,我再一進。”華玲表情呆滯地站著,一招一招念出來。
白歆眼裏露出一種混合著狂喜和驚怖的雙重神情:“是你,真的是你。”
“那你?為什麼感覺也那麼像?”他回頭看著尹曉嫻。
尹曉嫻吹了聲口哨:“因為是我讓你覺得像羅。”
白歆大怒:“你對我做了什麼!”他正要抓住她,卻一個不慎,跪倒在地上。
尹曉嫻慢慢後退著,從袖子裏抽出小太刀:“不好意思啦,白哥哥,我舌頭上是有藥的。”
白歆摸著自己的臉,感覺血慢慢像透過紗窗般大量滲出來。
尹曉嫻把卷軸在鼻子下聞著:“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這東西我要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