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搖起頭來,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她是個變性人,說得難聽點,就是人妖。和她在一起,他會接受無盡的言語攻擊,會被別人另眼相看。她不能生孩子,還要不斷地吃藥,否則就會變成男人的樣子。
所以,他不可以愛上她!
而她,也不能去愛他!
似乎為了提醒自己,她狠狠地掐上了自己的臂,最後擰緊。
“卓淩晚,你不能······再去害別人了。”許久,她咬著牙低聲警告自己。
那天,卓淩晚沒有去看七月,也沒有去工作室。她關掉手機,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
第二天十點鍾,她就離開了半山別墅,去了鬱靳弈的家。她有意避開可能與鬱靳弈見麵的時間段,隻是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至於七月,永遠都是她最放心不下的,所以,她最終還是抵不過對他的思念,偷偷到來。
她到時,七月正栽著頭在滿地找七寶,小屁股差點翹到天上去。聽到她的呼聲,回過頭來還沒說話就哇哇地哭了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卓淩晚跑過去抱他,他用力回抱,用力摟緊她的頸子,口齒不清地出了聲:“媽媽昨天不來看七月······七月以為媽媽以後都不來了······七月好怕······媽媽不可以不要七月······嗚······”
卓淩晚聽得心一陣陣發痛,連連安慰:“媽媽沒有不要七月,媽媽昨天太忙了才沒有過來,媽媽這不是來了嗎?”
七月的情緒這才好轉,卻依然抱著她不肯鬆手,眼淚鼻涕悉數擦在了她的身上。
玉嫂以為七月摔了跤,急急忙忙跑出來看,看到卓淩晚捧起了胸口,“卓小姐是不是因為我的話生氣了才不來的?都怪我多嘴,卓小姐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七月昨晚一直等您,到了十二點也不肯睡,最後給鬱先生打了屁股。唉,您若再不來,我可真的成七月的罪人了。”
聽到玉嫂說打屁股的事,原本已經息聲的七月再次哇地哭了起來,摸著自己的小屁股,好不委屈哇。
卓淩晚聽到這話,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一個勁地給七月揉小屁股,嘴裏哄著:“不疼了,不疼了啊。”
七月的小小心靈終於得到撫慰,小淚臉即時歪開,笑起來。片刻,又昂昂幹嚎幾聲,故意惹卓淩晚心疼。
自那以後,卓淩晚每天都選擇上午去看七月,等到他午睡再回工作室。生怕鬱靳弈來工作室找,她把自己關在設計室裏,吩咐程園,不管誰來,都說她不在。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拚命地畫圖,設計衣服,以前需要半個月才能完成的設計,竟四天就完成了。把畫稿整理好,打算晚一點掃瞄給工廠,她已無事可做。
抬頭間,看到才畫了一半的七月的衣服設計圖,似口扯了扯。她曾說過,要給七月設計一套獨一無二的衣服,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
伸手把稿子取了下來,她思考了片刻便開始畫起來。
金媽說她以前沒有學過畫畫,也不曾見她畫過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次拿起筆畫設計圖時,竟有一種自然熟,每一筆都像早就在腦子成形。
這是什麼原因,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對於七月的衣服,她畫得特別用心,在內心深處,她總想給他最好的。她的設計圖,就是以七月為模特,他萌態的小臉躍然紙上時,她腦子裏卻突兀地閃出了鬱靳弈的臉龐來。
臉上一燒,筆尖猛然劃開,原本的弧線被她畫成了一條廢線。小心地擦去那條廢掉的線,她甩了甩腦袋,逼著自己集中注意力用心去畫設計圖。為了揣摸七月的風格,她總會不時停筆去看畫稿上七月的臉,每次隻是淡淡地一瞥,隻是瞥著瞥著,畫稿上的七月就和鬱靳弈的臉重疊起來,腦子不期然響起他那晚說過的那些話來······
卓淩晚覺得自己一定是著魔了,才會動不動去想鬱靳弈。好不容易將鬱靳弈的印象甩去,她的靈感也就此中斷。歎一口氣,她幹脆放下畫筆,出去幫程園做事。
因為和別家工廠合作推廣新的童裝品牌,她的工作室要擴張,還得加人加電腦。早上麵試了幾個應聘者,又守著電腦城的人把電腦裝好時,已近十一點。
七月已經打了幾通電話過來,再不去,他該等急了。卓淩晚來不及換衣服,掛著一身薄汗朝鬱靳弈的別墅奔去。
到達別墅區,遠遠地就看到七月站在大門口張望,七寶圍著他的腳下拱來拱去,小屁股上聳著一條小尾巴,一人一豬,皆萌態十足。唇不上由得綻開一抹笑,卓淩晚緩下車速,朝七月的方向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