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我是季蒼玉。”
穿著格子襯衫的少年笑著起身，柔潤的眼中滿含著真誠，伸出骨骼分明的手以示友好。來人也回之一笑，不同於季蒼玉的如水的舒適，他的笑容自然地剛好。
巫馬千歲嘴邊笑著，直接無視了伸過來的手掌，溫柔道：“巫馬家的家規，對於敵人，不可輕易接觸。”
季蒼玉也不覺尷尬，隻是借機坐下，笑道：“你哥哥可不是這麼想的。”
背景的鋼琴曲忽然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聽得二人均是眉頭一皺。出錯的Marco也正皺著眉頭來回試著剛才按過的琴鍵，發現是音色不對，並不是自己的技術問題。咖啡廳的老板此時走出對所有人鞠躬道歉，給所有人都新上了一杯摩卡以表歉意。巫馬千歲趁著小插曲的時候在季蒼玉對麵坐下，看了一眼他手邊的黑咖啡。
“難以想象你居然會喝這麼苦的東西。”
季蒼玉見他不挑話題也不著急，淡然回答：“對你我來說，還算不上苦吧。”
“第九先鋒隊的副隊吃過的苦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偶然聽過你的大名而已，隻是你這麼輕易地露麵真的合適？”
季蒼玉接下他的隱晦刺探，直接回擊。
“我在短信中已經說了，某種意義上，你們的女孩已經死了。”
啊，每天那副樣子跟死了的確也沒差了。
阿陌那個家夥也是，最近有事瞞著我。
老哥也有近一個月沒動靜了。
麻煩的事情真多啊……
唇邊勾起一抹近乎諷刺的笑意，巫馬千歲微微閉上眼睛。
“巫馬千歲。”
巫馬千歲惺忪地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迫使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身邊女孩的投影映在不遠的地麵，微風吹動著樹葉簌簌地響著，連帶著地上的黑影都不停變幻。
“不及閣不在，作為班長帶頭翹課你也真是沒救了。”
清冷的女聲毫無感情地批判著他，竟給他帶來一絲涼意。
“她不是托我們照顧她兒子嘛，總該給點特權吧。”巫馬千歲帶上眼鏡，依舊躺在天台的地上，毫無起身的意向。
尤子川見狀歎了口氣，坐到他的身邊。“看來你我都沒救了。”
巫馬千歲聽罷開心地笑出聲，換了個更慵懶的姿勢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沒有那個必要吧，你我，還有他，都已經是晚期了。”
尤子川轉頭看向操場上正在上著體育課的班級，男生們笑得飛揚，勾肩搭背地聊著天，女生們成群結伴，交換著八卦。每個人都笑得毫無防備，天真爛漫，看得尤子川眼睛泛疼。
昨天還在暗地裏說班花跟外麵的男人鬼混，今天卻可以若無其事地一起說笑；昨天把班上學習成績最好的人課本扔掉，今天卻能夠毫不在意地打著招呼；昨天明明跟別人的男朋友在一起約會，今天見麵的時候仍然一臉自然。每個人都是心懷秘密地活著，現在牽著你的那雙手，說不定就會在暗中向你揮刀，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選擇在一起掙紮，用著最樸實無華的謊言勾勒一個虛偽的生活。